頭前領路。”
當下結了帳,跟著他下了茶樓。此時茶樓下面的人潮已經散開,各做各的營生。
中年人領著兩個人,揀著人來人往的街面走。走了約兩條街,在一座頗有規模的酒樓前住了腳,“我家公子在樓上雅間相候。”
此時尚不是飯時,酒樓裡三三兩兩坐了不多的幾個人在用餐。
雅間裡只有一老一少兩個人。為了方便說話,這個雅間鄰近的房間都空了下來,中年人並且親自站到門口處守著。馮慶也被陳旭日留到屋外。
雙方做了自我介紹,見過禮,各自落座說話。
這座酒樓正是張將美的產業之一。“老朽在京城做生意,久聞陳公子的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是少年英雄,一表人才……老朽略備了一些土儀,甚是微薄,請不要嫌棄。”
說著,自袖口抽出一張禮單,遞到陳旭日手裡。
第一卷 眼花繚亂的世界……第二卷 禁宮水深 第三十七章 京城居,大不易
禮單並不煩瑣,看得出主人家用的心思,揀的大多是實用的東西,比如百子納福的金鎖片,適合女眷戴用的枷楠香手串、綠翡翠手串各一個,絲綢綾緞等共十匹布,等等。
最簡單也是最讓陳旭日動容的,卻是一張銀票,一張面額一千兩的銀票。
當世之時,除了位高顯貴如親王郡王貝勒等,尋常京官一年俸祿收入,多不過幾百兩,少則幾十兩。一千兩,說句不客氣的,抵得上有些官員十數年的明面收入。
張九成一旁仔細觀察陳旭日的表情,初時但見他詫異揚眉,很快就收斂神色,只做尋常模樣。
一時心裡犯合計:莫不是他年紀小,向來不用銀錢,竟不知這銀錢的數目和好處不成?
不由得對自己不顧叔父勸阻,堅持給一千兩銀錢有些疑慮。
張九成打小跟在父親身邊,見多了官場上的迎來送往,心中實是厭倦了那一套虛假且繁瑣的東西,年長後便對仕途顯的不那麼經心。
張懸錫一來有長子出仕,二來覺得仕途多艱,如今又是滿人的天下,漢臣難出頭,且滿臣先天便壓著漢人一頭,左思右想,便由著幼子脾氣來,倒不十分逼他讀書。
張九成自己對從商頗有興趣,年長後,不止一次尋思著到族叔張將美門下學習一二,將來頂家立戶,也有份安身立命的本錢。只慮眼下風氣,士家工商。商人在最底層,父親或許不禁他從仕,若改做行商,卻必不肯應。是以一直以來只壓在心裡未向人說。
這次父親出事,張將美願傾盡家財相助。他心中既是感激,一方面也終於下定了從商的決心。
當下雖然用了叔叔地錢,卻是決計將來必一分不少回報,是以這一千兩給的毫不心疼。
昨晚打聽得陳旭日恰好出宮還家。即對張將美道:“如今世道。不論做什麼。朝中有人。非常重要。若非如此。憑麻勒吉區區一個學士。怎敢對父親如此無禮?我瞧那陳旭日年紀這麼小。已經嶄露頭角。他現在地地位非常微妙。將來成就。可能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現在時機恰好。趁著他還未十分風光時與他結交。這一千兩。一則搭上交情為父親計。再則留下重要印象可為長遠計……別說一千兩。便是再多地錢。只要能攀上交情。將來地好處。只怕說之不盡。”
張將美喜歡他年少機靈。又有長遠眼光。聽說他決定在父親此事了結之後從商。立時拍板。要將京城一家布莊交與他幫著打理。
陳旭日看看這張面額一千兩地銀票。嘴角翹了翹。“我只是一個白身。人微言輕。張公子敢送我這份大禮。您地確很有膽色。”
“京城居。大不易。人情往來這點子俗事。但在其位。是不拘年齡地。偏生這塊兒也是花費最多地地方。這點錢。希望能幫你做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