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種清冷的聲音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一切都不是你所想的模樣。你會如何?”
“什麼意思?”我看著這張與我相似的臉,那種柔弱的神情,微蹙的眉頭,不勝嬌羞。我心裡便湧起無端的感傷與不安。
她輕顫眼,抖落春日的明媚,“假如,你發現他愛的並不是你。你會如何?”
心裡咯噔一下。她的話像塊巨大的隕石陡然投進我一直平靜的心湖,掀起軒然大波。我從未去懷疑對我付出愛的人。從前沒有懷疑過夏康峻,之後也沒懷疑過蘇軒奕,現在更沒懷疑過夏月凌。
我甚至想象,他如何在十年前的時間裡,日日夜夜地想念我。在那個華麗的墓室裡,夜夜呼喚。月,定是被他望得缺了又圓,圓了又缺,每夜每夜,抖落一地的寂寞。
那是多麼刻骨銘心的深愛。我怎麼可能懷疑他愛的不是我。定是這雪姬嫉妒,才用這綿裡藏針的方法來對付我。
媽的,這樣深刻惡毒的心思,還真是適合後宮生活的女子。可惜我是新時代的女性,見多識廣。這點伎倆我還可以應付。
便笑著對她說:“最近倒是很多人向我作假設。可惜我從來不去想未曾發生也不可能發生的事。”
她深深地凝望我,半晌才問:“王爺身子如何了?”
我看著牆角怒放的紅梅,沒有回答她的話,對著隱藏在暗處的侍衛喊道:“來人,十八王府侍妾雪姬,沒有王爺召見,擅離居住所,來到王爺寢殿,圖謀不軌。還不將她速速拿下,更待何時?”
話音剛落,院牆那邊嗖嗖竄出十名侍衛,齊刷刷跪在院子裡:“屬下遵命。”
雪姬倒沒有驚訝,微笑裡竟有了欣慰與讚許。這種神情讓我捉摸不透,頓覺毛骨悚然。
侍衛走上前來帶她,她略一揮手,說道自己會走,便往院牆外走,我看著她瘦削的背影,總覺得充滿了悲傷。
院子裡頓時安靜了,我拿下橫木,只要關窗,卻見門口有人鬼鬼祟祟。我輕輕合上窗戶,在縫隙裡看。不一會兒便看見黃桑猶猶豫豫地往這邊走,走了幾步,又退回去幾步,就這樣走走停停的,一炷香的時間,竟是隻前進了幾米。
我失去耐性,索性推開門走到院子裡喊住了黃桑。黃桑陡然一驚,便快步跑過來,拉著我往屋內跑:“小姐,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不穿斗篷就出來?”
“我看你在門口踱很久了,什麼事?”
黃桑面露難色,掙扎了一番,才支支吾吾地說本來剛才是輪到自己看管雪姬,但因有別的事情,她擅離職守,卻不曾想雪姬就跑到了這裡。
這丫頭如此惶恐,原來是此事。“你這丫頭,擔心這作甚?我平日還真讓你如此恐懼?”
黃桑低著頭,頭搖得跟撥浪鼓,然後說要回去看管雪姬,便急急往外跑。
看著丫頭的模樣定還有事,仿若是做不了決定。我便喊道:“你還有什麼事。怎麼不說完就走?”
果然,黃桑停住了,背對著我,許久才轉身,臉上全是淚水,哭得甚是傷心。
“丫頭,怎了?”我走過去,擁抱著她,輕拍她的背,不住地問。卻不料她哇哇地哭得更傷心,卻不說話。哭了一陣子,她從我懷中出來,呆呆地看了我一陣,那眼神太專注,像是要把我刻在她心中一般。我有些不自然。
良久,才說沒什麼,便急急地說要去準備晚飯,便飛跑著出去。
院落裡終於只剩下我,難得寧靜,沒有紛擾。我踱到床邊,挽起紗帳,結魂燈燃得旺盛,燭火格外明亮。夏月凌英俊的臉在燭火照耀下,顯出紅潤。
就快醒了吧,也就快看不到這張英俊的臉了吧。想到離別,心便有痙攣的痛。
俯身把頭埋在錦被裡,咬緊嘴唇無聲嗚咽。最終卻還是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