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劍沒入郭靈巖身體之時明顯出現非劍所能成的彎曲,若非當日時間太緊,他應該能找到暗器所在的。
認真考慮了他所說的話,思皇雙手環胸,他決定暫且袖手旁觀,“你自己決定吧!本尊沒有閒工夫為你解惑,本尊還是回府欣賞美男圖比較愜意。”羽扇掄起,再放下已不見思皇的蹤影,連同離去的還有渾澹——有這樣的主子實在很沒面子。
外人全都消失了,沐雨捂著傷口的手終究還是無力地垂了下來。偶爾他想在她的面前表現怯弱,至少讓她有機會做個真正的妻——關心夫君,他需要的不過是那一點點關心罷了。
水迢迢如他所願向他走來,立於床邊,她取過潔淨的布和外傷藥膏,解開染了血的衣襟,她粗笨地擦拭著他的傷口。他不喊痛,她下手也毫不留情。
有時候,沐雨會壞心眼地希望水迢迢永遠地躺在床上。這樣他就可以照顧她,守著她,讓她時刻陪伴在他的身邊。
這樣就夠了,對他來說這樣就很夠了。
雨水時節的夜晚透著早春的寒意,冬已過,雨水卻讓冷更甚臘月。這樣的夜晚沒有人想出門,沐雨卻要遠行。
背上最簡單的包袱,他取下大多數銀子放在桌邊,沒有留下隻字片語,他相信水迢迢並不想知道他去何方。
秋風颳起的日子她會舊病復發,可這段時間她的身體只會一日好似一日,用不著他擔心,也方便他離家出走。
出了臥房,過了中庭,他留戀的步伐一個踉蹌,停了下來,“迢迢?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因為她生病的緣故,他一向睡外間,她的床他很少佔有。
水迢迢瘦削的身子撐著那把鴛鴦雨傘立於中庭,任憑雨水洗刷。
“你要走?”
“不……是!”
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心裡自是清楚。拿出背在身後的包袱,雙陷的雙眼瞅著他,“我跟你一起。”
什麼?她要跟他一起走?自從他們相遇,她就一直沒離開過這間茅屋,怎麼能跟他四處流浪,沐雨說什麼也不同意。
“我是為了追查究竟是誰在暗中殺害了郭靈巖,這一去必定遭到丐幫的圍捕,恐怕是凶多吉少,你還是在這裡待著吧!安全些。”他之所以要離開就是不願意丐幫的人傷害到她。
正是瞭解他的心意,水迢迢才更要與他同行,“你說過等我捱過這一冬,到了雨水時節就帶我回老家木瀆,如今我捱了過來,你要守信。”郭靈巖正是蘇州木瀆人士,他若要追查真兇,木瀆也是必去之地。
水迢迢的倔強非同一般,沐雨早已領教個中滋味,只是這件事卻由不得她使性子,“你好好在家休養,我去去就回,不會有事的。待我解決了丐幫的麻煩,再陪你回木瀆,你暫且在家等著。”
生命匆匆,水迢迢早已明白事事由不得“等待”二字。既然他不願意陪她回木瀆,她獨自回老家也罷。將沉重的包袱搭在肩膀上,她手握鴛鴦傘艱難地行在夜雨中。
“你這是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你的身體受不起半點風寒,今夜雨冷,還不快回房待著。”勸不回她,沐雨只好緊跟在她的身後。
像是故意要他擔心,水迢迢越行越快,路溼地滑,腳下一軟,水迢迢差點摔倒,好在沐雨身手不錯,及時扶住她的身子,空出的左手自然地接過了鴛鴦傘,擋在她的肩頭。
“你慢點。”
甩開他的手,她不稀罕他的攙扶。他偏要一路扶她行去,誰讓她是他的妻呢!
這一路,他們註定糾纏難解。
第4章(1)
去木瀆路途遙遠,為了照顧水迢迢的身子,沐雨走得很慢,趕路反成了遊山玩水。從前為了練劍,他雖時常人在天涯,卻沒機會飽覽江山秀美。後來忙於照顧她,即便有機會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