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時,蘇競還有些擔心,自己硬生生地讓喬煜和父親分開,是不是太自私了?喬煜不在父親的身邊,今後誰來照顧喬道衡?喬道衡忙完工作回到家,一個人在一所大房子裡,從這間走到那間,會不會有孤獨淒涼之感?會不會怨恨自己奪走了他的寶貝女兒?
蘇競向喬煜提出過他的憂慮。誰知喬煜說,沒事,什麼也不用擔心,我爸他還喜歡一個人清靜呢,如果不是藉著結婚搬出來,要讓我一輩子跟他生活在一起,我可真受不了。喬煜告訴蘇競,母親失蹤以後,父親受了刺激,性格大變,尤其近幾年,脾氣越來越古怪,常常會為一丁點莫名其妙的事,大發其火。雖然她很愛父親,父親也深愛著她,但她早就想跟父親分開住了。
與父親分開生活後,為了讓父親生活方便,喬煜給父親僱了鐘點工,每天在固定時間裡去幫父親打掃衛生,做早餐、晚飯。而她自己也常常對父親放心不下,三天兩頭往父親那裡跑,大到身體健康,小到飲食細節,無一不盡心盡力替父親打理。不論喬煜對她父親做什麼,蘇競都是萬分支援。畢竟,沒有喬道衡,就沒有他這個天上難尋地上難找的獨一無二的妻子。
結婚以來的幾個月裡,蘇競一直沉浸在幸福生活裡。是的,他長了二十五六年,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個人生活是這麼美好,這麼愜意,到處是陽光,雨露,如詩似畫,不管案子的事情有多麼煩惱,但只要一回到家裡,走進家門,這種幸福感就會如此強烈地從心底裡往外衝溢。
喬煜的生活非常規律。在報社,與那些賺錢不要命的年輕同事比起來,喬煜算得上清閒。她做的那個《特稿》專欄,每星期只有一期,內容以真實的新聞故事為主,親情、愛情、人情或感人肺腑,或扣人心絃,或給人以啟發,或給人以警示,都是《特稿》所刊發的內容。每週只需要花至多兩天的時間,就可以做完自己的欄目。如果碰上好的故事線索,喬煜也會跑出去採訪,自己動手寫稿子。如果願意把欄目做得再精一點,更引人注目,只需要多花一點心思和時間,至多也不會超過四個工作日。
因此,喬煜平常的空閒比較多。而空閒時間裡,她大部分都待在家裡,早睡早起,一直保持著良好的生活習慣。只要有時間,她就會把這個小家收拾得乾淨漂亮賞心悅目,畫畫,看書,養養花草,看看電視,都是令她快樂的事。從這些瑣事中體會幸福的感覺,讓她比任何人都懂得什麼叫知足常樂。
當然,她的生活圈子也窄得很,除了上班,除了一個好友董曉晗,除了去照顧父親,便整天圍著小家庭轉。她不喜歡與太多的人交往,不喜歡常在外面跑。
蘇競對妻子的生活習慣非常滿意。
蘇競幾乎是跑步上樓梯。每次回家,他都這樣迫不及待地要奔進家門。不用他掏鑰匙,門已從裡面輕輕開啟。喬煜蓬鬆的烏髮隨意地束在腦後,穿著一身粉紫與乳白相間花色的純棉休閒家居服,手握著門柄,蘇競雙手在她肩上摟了摟,親親了她的雙頰,換了鞋,擁著她走進客廳。
家裡是一塵不染的。喬煜非常愛乾淨,她除了自己每天都要洗頭沖澡,髒衣服不過夜,對家庭衛生也是一絲不苟。只要有她在,廚房裡永遠都不會有沒洗的飯碗,地板上哪怕有一根頭髮絲、一個小線頭,她都會及時撿起來,處理掉。有時候蘇競看她辛苦,要幫她幹,她都要拒絕,她擔心他弄不乾淨。在她的意識裡,除了她自己,把這個家的日常家務交給任何人,她都不會放心。原先她幹記者,就因為工作時間太多,讓她無法獲得良好的放鬆和休息,所以才改行做編輯。對她來說,只要不需要緊張工作,收拾家務,採購,都是最佳的放鬆和休息。
蘇競換過衣服,在沙發上坐下來。喬煜端來泡好的茶,洗好的水果,在他身邊坐下來。蘇競喝兩口茶,放下杯子,問:“今天去報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