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捕頭驗了驗官牒印信,發現是真的,看上去十分驚訝。
伊川縣令,說起來跟胡捕頭的上司豐縣縣太爺可是平級的,是見了面必須俯首聽命的主兒。
可是這伊川縣令,看上去也就二十歲?這也太年輕了吧!而且,站在這裡的一群人,全是帥哥美女啊!
我覺得,胡捕頭心裡一定是這樣想的!因為他驚訝地看著聶秋遠的眼神,讓我覺得很爽很驕傲。
胡捕頭沉默了片刻,就上前行禮並開口道:“大人請!”
那邊駱大春抬腳就把門踹倒了。
這並不是駱大春行事魯莽,而是門從裡面上著鎖,如果踹的技術含量高,是最快最方便的辦法了。
屋裡黑逡逡的,牡丹燈籠微弱的火光跳動著,將屋裡映得詭異恐怖。
店老闆早叫人掌了燈過來,但他們人卻不敢近前。我們接了燈,放置於現場的各個位置,將屋裡頭照得雪亮。
地上躺著的,是一位白衣書生。他仰臥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扼著自己的喉嚨,兩眼圓睜,竟是死不瞑目。
細看看,這人死狀雖然猙獰,相貌卻是相當清秀的,活著的時候,怕也是一表人才呢!
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他的雙手雖然扼著自己的脖子,但脖頸上也沒有任何的扼痕或者索溝,光光滑滑的,不像是勒死的樣子。
這是,怎麼死的?
而且,環視四周,駱大春踹倒的門已經被幹淨利落地扶起來,豎著倚在牆壁上了。很顯然,門從裡面閂上了,不但閂了,還加了一把鐵鎖,直到現在鐵鎖還呈現鎖住的形態。
而窗子呢,全部都閂得嚴嚴實實。捕快們都很有意識,立馬就檢查好了,沒有一扇窗,是開著的。
房間不小,但整個房間形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除了西牆靠近房頂的地方有一個出氣的孔洞,再無任何敞開之處。而那個孔洞的大小,連一隻野貓都不一定鑽得過去。
不但又遇上了死人,還遇上了偵探劇中最經典的一幕--這,真的是一個密室啊!
如果是兇殺案,那麼,兇手是怎麼出去的呢?
所以,我們應該按密室殺人的程式走。首先,應該考慮是不是自殺嘛!
“門窗都閂住了,如果是謀殺,兇手是走不掉的。可是我們進來的時候,屋裡沒有其他人,現在在場的,剛才也都在外面出現過,不可能是事先藏在屋裡的。所以,死者,恐怕是自盡了吧!”
豐縣的胡捕頭不是個庸材,十分上道地說出了上面這番話。
大著膽子跟在門口的老闆連連點頭。
確實,他分析得很有道理。
但是聶秋遠走到桌案之前,稍微巡視了片刻,就說道:“從屍體的狀態看,死亡時間在一個時辰之內。案上硯臺是新研的墨,他死前正在抄金剛經。”
金剛經抄了四五行,最後那個字,卻只寫了一半。
應該,是被什麼事情打斷了。
如果是自殺的話,怎麼會這樣倉促?抄著抄著經文,一時興起,就自殺了?
而且,這究竟是怎麼死的?
立在門口的店老闆瑟瑟發抖,欲言又止。我有種感覺,他特別希望這個人是自殺,可是大家聽了聶秋遠的話,又覺得不太像自殺了。老闆就在這會兒一下子緊張起來。
“店家,有什麼話但說無妨。”聶秋遠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十分溫和地詢問道。
“大……大人……”店老闆面色有些發白,“小的說了,大人可否莫要聲張此事,否則,小店的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
聶秋遠和吳捕頭同時點了點頭。
“這,怕是厲鬼索命呢!”隨著老闆的話音,外頭咔嚓一個響雷,把我的寒毛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