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火公說出了一個讓九嬰驚異的結論:九嬰依靠著血咒給予的超常體質和元氣,硬生生地衝到了御劍境修為。換句話說,血咒力一直以來,都在代替合體真元幫助九嬰修行。與未完全合體的角龍真元相比,血咒力與九嬰身體的融合是與生俱來、牢不可破的。
作為一個通靈境的修真者,處在一個全梵原幾乎沒有第二個人能到達的境界,火公對修真有許多自己的觀點。他認為修真不一定需要按照舊有步驟,甚至不一定要按照九大境的順序。但這種想法在此之前只是想想而已,因為現在修真境的排列和心法都歷經了數千年的總結和完善。
面對九嬰的驚異,火公道:“看來,真元合體不是從吐納境升到罡氣境的唯一路徑。”
據火公的說法,九嬰的潛能尚未完全發揮出來,目前對他最重要的,便是補上一課,這一課就是真正的真元合體。他根據九嬰的情況,再結合神武境的修真心法,編輯出一套讓角龍真元徹底合體的心法。
“記住,在用後天心法進行合體真元的過程中,會很痛苦。但是若不能堅持下來,你的修真也許永遠就停留在御劍境。幸好,你已經有些基礎,身體上應能承受得住,所有這一切成功與否,就靠你自己的意志了。”
九嬰在這一天一夜中,一直在用這種心法坐禪。他完全相信火公的話,卻沒有料到使用這種心法時竟是無比痛苦。
第二卷密跡
第十四章追查書賊'下'
全部的元神都收斂入體內,艱難地,逐步地與角龍真元一點一點地融合。實際上,九嬰進入了短時間的閉關狀態。此時的修真者沒有一點防禦能力,幸運的是,他身邊坐著的,恐怕是梵原修真界最強的閉關護法。
九嬰在深夜終於喚醒了角龍真元,清楚地感覺到它痛苦的吟聲從身體深處傳來,並且不安地四處亂竄。
似乎惱怒於九嬰的運功打擾了它安靜的休眠,角龍真元毫不客氣地衝出了丹田,在軀幹內四處遊走。所過之處,如火燒刀刺。九嬰依照心法,牢牢守住通往四肢和頭部的經脈,任憑它一次次撞擊,每一次都是裂體之痛。
角龍真元想透過肢端衝出體外而不能,便開始在五臟六腹間遊動,它化為氣帶,開始漫無目的地快速穿刺九嬰的軀體。這種感覺若不是經身經歷,很難體會,九嬰幾次都想放棄,卻都想起火公“永遠停留在御劍境”的警告。
萬刃加身的感覺,使得九嬰在超常的強忍下逐漸麻木,身體幾乎進入假死的狀態。但他的意識仍很清醒,一遍遍地執行心法,將體內帶著血氣的真元氣盡量與角龍真元揉合。角龍真元有一條變為數條,由數條變為數十條。每一次真元分身,都讓九嬰承受了幾倍的痛苦。當角龍真元變為幾百條時,他的身體完全失去知覺了。就如一個旁觀者在軀體的大殼裡攪著雞蛋。
火公坐在九嬰對面,靜靜地看著九嬰。他知道,九嬰已進入了噩夢一樣的入定狀態。
九嬰的表情隨著體內的痛苦而痛苦,額上沁出汗珠。到天明時,汗已經不見了,全身如一個蒸籠,熱氣騰騰。因為入定,他沒有因體力的大量透支而倒下,而是以運功心法苦苦地支撐。
到了中午時分,也就是葉兒等人正心急如焚地到處打探新弟子的行蹤時,九嬰開始不能自制地抽搐。這種痛苦的抽搐進行了約一個時辰,終於停止。而此時的他,已在七八個時辰內瘦了一圈,唇色發白。
到了次日晚間,九嬰仍然維持著坐禪的姿勢,他的頭已無力抬起,體力完全無法再透支了,身體失水過多使得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終於,一口鮮血噴在了身前的衣襟上。在經歷了一晝夜的痛苦之後,九嬰終於向後倒去。
火公一直很安靜地觀察九嬰,直至他吐血倒下,這才從臉上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