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忽然泛起漣漪,大哭聲停止。
“師兄,此去一別,又不知何日才能相見。”豬剛鬣擦乾臉上的淚痕,舉起酒缸看向孫猴子,眸中滿是不捨與歉意,輕聲道:“莫要怪師弟。”
孫猴子看著豬剛鬣,許久之後方才接過酒缸大口大口的灌著,辛辣酒水入喉,刺的孫猴子眸中泛紅。
“呆子!”
豬剛鬣有些不忿:“能不能別老是罵我呆子,師父都說你這樣太傷人了!”
孫猴子冷笑出聲:“呆子,呆子!”
“你這人真沒素質!”
“傻*!”
豬剛鬣瞪大了雙眼,猛地跳了起來,一把抱住唐玄奘的墓碑,衝著孫猴子怒聲道:“你才呆子!你才傻*!”
“你這呆子吃了熊心豹子膽?!”孫悟空站起身來,不懷好意的歪著頭,接住了從耳朵裡掉下來的金箍棒。
金箍棒迎風便漲,孫猴子拎著金箍棒舞了個棍花,豬剛鬣看的眉頭狂跳。
“你……你別亂來!”豬剛鬣嚥了口唾沫,緊張的道:“師父看著呢!師父親眼看著呢!”
孫猴子獰笑:“師父就算攔著,你也跑不了這頓打!”
人世間萬般苦,最苦的無疑便是生離死別之苦。
親朋離世大哭之,故友離世少不得要在墳邊嘮叨許久,就算是死敵離世也會沉默許久之後遙祭一壺烈酒,自此,千般不捨萬般無奈盡皆歸於塵土。
“等下師哥送你回去。”孫猴子倚著唐玄奘的墓碑,醉意正沉,但卻死死的拽著豬剛鬣的胳膊。
豬剛鬣也是醉意十足,雖然說被揍成了豬頭,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豪邁道:“不用你送,麻煩!”
“你說誰麻煩?”
豬剛鬣看著忽然精神起來的孫猴子,趕忙道:“我!我麻煩!”而後拽了拽被孫悟空死死攥著的胳膊不由的怔了。
很久之前,自己在獅駝嶺被那隻死獅子打成了重傷,師兄也是這麼攥著自己的胳膊,揹著自己到處求藥的……
時間過的好快啊。
豬剛鬣不再多言,繼續與孫悟空痛飲烈酒,很快,二人便醉的不知東南西北。
輕輕將大氅蓋在孫悟空的身上,豬剛鬣苦笑,輕手輕腳的掙脫孫悟空的手掌,腳步蹣跚的向著禁地之外走去。
離別不應該是那麼沉重的。
豬剛鬣心裡這般想著。
一直到豬剛鬣走出花果山,飛身掠向廣寒宮,躺在唐玄奘墓碑前的孫猴子才緩緩睜開滿是血絲的眸子,攥緊了披在身上的大氅。
沙沙的挖土聲響起,孫猴子將大氅放在棺材中,而後又將挖出來的土一捧一捧的倒了回去,嘴裡嘟囔著呢喃不清的話語,大雨混雜著淚水,砸落在土壤之中……
雨過天晴,禁地之內又豎起一座石碑,其上有著兩行字,仔細看的話還有錯別字,其上刻著潦草字跡:
吾弟豬剛鬣之墓。
大師兄孫悟空泣立。
“放眼寰宇十方,也只有此人能化解孫猴子他們師兄弟三人心中的戾氣。”
對於唐玄奘,昊天給予了很高的評價,這不可謂不驚人,一介凡俗僧人得到了來自天庭至尊的極高評價,可見其人的確不凡。
九世大善,十殿閻羅都為之嘆服,可見一斑。
柳縱沉默半晌,他的目光直直的看著昊天,問出了心中的最後一個疑問:“兄長,你也會死嗎?”
初見昊天之時,他高坐凌霄御座之上,揮手將自己打落凡間,使得自己道心重創,若不是神荼鬱磊等人在龍虎山整整十八年如一日的細心照料以及大長老傾盡國庫的諸多珍藏大藥的全力以赴,柳縱恐怕熬不過這場劫難。
再見昊天之時,卻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