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寇對龍總舵主倒是絲毫不敢小覷,著實看重的緊!”陳敬龍將前兩個人名默唸幾遍,牢記在心,沉吟問道:“姓汪的,你告訴我們這些,究竟什麼意思?”
汪明道微一遲疑,眼中又有淚光閃動;深吸口氣,咬牙狠狠說道:“將來打敗血寇,一定要找到這三個人;殺了他們,為總舵主報仇……一定要為總舵主報仇!”
秋長天側目冷道:“你如此悔過示好,是想求我等原宥,饒你一命麼?”
汪明道緩緩搖頭,奮力掙扎,慢慢坐起,挺直脊背,如夢囈般幽幽嘆道:“當年,我與長纓會兄弟們在一起……相扶相依,浴血抗敵……rì雖苦,但問心無愧,踏踏實實……近二十年……近二十年……唉,非人非鬼,不堪回首……”感嘆聲中,緩緩探手摸上掉落一旁的長劍,忽地拾起,反轉而持,往自己胸口奮力刺落。長劍入胸,直沒至柄,大半截劍身透背而出,鮮血淋漓。
眾人見他自戕,不禁齊齊驚呼。汪明道口中血沫湧的急,躬背抱著劍柄,淚水奔湧,悽然叫道:“龍公,秋堂主……諸位長纓會兄弟……汪某謝罪……望你們,看在我也曾……也曾喋血沙場、百戰不移的份兒上……不要……不要永遠記恨我……只把我丟在這裡喂野獸吧,不要給我設墳……不要在碑上寫‘軒轅罪人汪明道’,供萬世踐踏唾罵……求你們……千萬……不要……”央求未畢,身形已慢慢傾側,歪倒在地,再無聲息。
眾長纓會人聽他提及以前“喋血沙場、百戰不移”之事,無不生出些惋惜之情,對他恨意大減;見他氣絕身亡,一時間,許多人扼腕輕嘆。
秋長天望著汪明道屍體沉吟片刻,嘆道:“他確曾沙場苦戰,捨生忘死,殺過不少血寇!……唉,龍兒,咱們不必再與他屍體過不去了吧!”陳敬龍緩緩點頭,應道:“是;人死債清,咱們又何苦做的太過?”尋思一下,定定神,又向眾長纓會人拱手施禮,叫道:“眾位叔叔伯伯……”
眾長纓會人都惶恐不已、急忙還禮,紛紛叫道:“屬下參見總舵主!總舵主對屬下說話,不需如此客氣!”
陳敬龍愕道:“總舵主?”秋長天笑道:“承父業,天經地義!龍總舵主不在了,你便是長纓會絕無爭議的總舵主,這又何需懷疑?”陳敬龍忙道:“不可;如今的長纓會人,是駝叔辛辛苦苦聚集起來……”秋長天擺手笑道:“我若有做總舵主的幹,當年也不用帶你隱居,任長纓會風流雲散了!這總舵主非你莫屬,不可推讓!”
陳敬龍尋思一下,不再多說,反手指向通往蝴蝶寨的路口,揚聲喝道:“長纓會眾聽令:速速上山,將寨中血寇清剿乾淨;務必殺盡殺絕,不可容一條漏網之魚逃脫!”
眾長纓會人鬨然應諾,絕無遲疑;一齊往路口處湧去,沿小路奔向山頂。
陳敬龍又道:“駝叔,咱們去追林正陽!”秋長天急忙應道:“不錯;萬不能讓那罪魁禍首逃了!”二人隨眾而行,到路口時,卻不上山,依舊往南疾奔。
走不多久,卻見蕭天王一手提著鏈槍,一手按著肋下,正往南而行;走走停停,不住左右觀望,似在尋人。
二人趕上前去。陳敬龍叫道:“老前輩,您在尋找林正陽麼?”蕭天王喘息應道:“不錯;他或與老教主之死有關,我非得當面向他問個清楚不可,絕不能讓他逃了!”陳敬龍忙道:“他正是往南逃去,咱們追!”蕭天王微一遲疑,咬咬牙,應道:“好,走!”
陳敬龍一心只惦著追趕林正陽,見他應承的似乎有些為難,卻也無暇多問。三人同行,往南疾追而去。
沿山間空隙而走,奔出約有七八里路程,忽聽得左側山峰頂上,傳來呼喝打鬥之聲。三人望去,見那山腳有一條小路曲折通上,忙沿路上山。
及到了山頂,卻見兩側陡起,石峰如刃,不可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