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uS.coM藥已熬好,我去倒來。”轉身到那牆角炭爐旁,取了一個青瓷碗,將藥壺提起,斟了半碗黑色藥汁,又取了一隻湯匙倚在碗中,端著走到床邊。
陳敬龍見她行動如弱柳扶風,舉止輕柔斯文,只當是大家小姐,心道:“這不知是不是林玄的妹妹。就算不是,她在這裡出現,也必定有些關係。在這養傷,叨擾人家已是不該,豈能再讓人服侍?”忙道:“這位小姐,在下自己來喝。”想要去接碗。手臂剛伸出被,胸口一痛,力氣頓失,又軟軟垂了下去。
那女子輕嘆口氣,淡淡道:“我不是什麼小姐,公子不必跟我客氣。我叫楚楚,是專門安排侍候公子的使女。公子重傷不便,還是楚楚來服侍公子喝藥吧。”說著側身立於床邊,持湯匙在碗中舀起一匙藥汁,用嘴唇輕輕一試涼熱,吹了一吹,彎腰送到陳敬龍口邊。
陳敬龍聽得如此佳人,竟只是一名使女,不由將信將疑。見她舉匙等待,只得張口將藥喝了。楚楚見他喝完,又舀一匙輕吹之後送到口邊。不大工夫,半碗藥喝個精光。楚楚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將陳敬龍唇上殘留藥汁輕輕拭去,柔聲道:“公子倘若睏倦,便再睡一會兒。楚楚只在屏風外,如有吩咐,喚我便是。”轉身輕移蓮步,將藥碗送去炭爐旁。
陳敬龍唇上淡淡蓮香直入鼻中,正是楚楚手帕所留。他何時享過美人服侍之樂?自思方脫危難不久,便入此溫柔鄉中;夜間兇險,幾乎性命不保,此時卻玉人在側,一派旖旎景象,差距之大,無異天壤。一時心神紛亂,如在夢中。
楚楚將碗匙放妥,慢慢走入屏風後,再無聲息。陳敬龍閉目片刻,心中思潮起伏,不能入睡,輕聲喚道:“楚楚……姑娘。”屏後楚楚應道:“公子有何吩咐?”微微一頓,又道:“我不過是個侍女。公子叫我楚楚便是,不必稱呼‘姑娘’,如此客氣。”
陳敬龍微一遲疑,道:“我只是一個山野小子罷了,哪裡是什麼公子?我叫陳敬龍。我叫你楚楚,你也直呼我姓名好了。”楚楚恭聲道:“公子有所吩咐,楚楚本不敢不應;但公子與我家二公子為友,是主人身份,楚楚卻不過是婢女下人。上下有分,尊卑有別,楚楚怎敢直呼公子名諱?”
陳敬龍不懂大家規矩,見她執意不肯,不敢勉強,尋思一下,問道:“楚楚,你說的二公子,可是林玄?”楚楚隔著屏風應道:“正是。”陳敬龍道:“他現在哪裡?”楚楚道:“我家二公子在公子床前守候一日一夜,實在睏倦難當,今早回房休息去了。公子若有要事,楚楚現在便去喚二公子起身過來。”
陳敬龍忙道:“不必了。我的事情並不很急。”跟著問道:“你說林玄在我床前守了一日一夜?”楚楚道:“正是。自昨日天明時分,老爺帶公子回來,我家二公子便一直守在床邊,直到今天早晨。公子傷處,都是我家二公子親手包紮,昏睡時所服粥、藥,也都是我家二公子餵食。”陳敬龍這才知道自己昏睡了這許多時候。想到林玄與自己不過一面之識,竟在自己床前守候照料一日一夜,心中不由感動,暗自尋思:“這林玄如此重義,當真可交。等我傷好後,定要好好報答於他。”
深默片刻,又問道:“楚楚,我傷勢如何,什麼時候才能起身?”楚楚道:“醫生說,公子後腰與肩頭的外傷看似厲害,卻是不礙事的,敷了傷藥,十天半月便可癒合。但內傷極是麻煩,若不再受到震盪,也要一月之後方可下地走動,想要痊癒,至少也得兩、三個月呢。”陳敬龍驚道:“這樣嚴重?”楚楚道:“醫生說,公子內傷是因胸口受到大力撞擊所致。本來那一下撞擊,並不會傷的如此厲害,不過痛上幾天,也就罷了。可是公子後來似乎與人爭鬥,不斷用力,而且連續受到震盪,使傷勢加重不少。而這其間,公子似乎情緒不穩,血流過速,更使內傷加重;再後來,公子又似乎張口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