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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部分

這是一幅《溪橋訪友圖》,畫卷上部正中為堂堂高聳的山峰,中部以一株盤桓的闊葉古木將遠景與近景分隔開來。

近景所描繪的場景充滿生活氣息:一位文士正在臨水的臺榭中悠閒地讀書,種滿竹子的院落門扉半掩,一位童子正在門前灑水打掃,以及一位即將過橋而來的策杖高士。

孟子濤足足觀賞了近半個小時,這才放下手中的工具。

馬瑞伯一臉希冀地問道:“小孟,這幅畫怎麼樣啊?”

孟子濤斟酌了一會,說道:“戴進我就不多做介紹了,明代大畫家,浙派開宗之師,他的繪畫技藝比較全面,山水、人物、花卉都有所擅長,面貌也多具變化。他的山水畫,取法郭熙,李唐,劉松年,馬遠,夏圭等名家,兼用元人水墨法的傳統。”

“戴進的大幅山水畫尤妙,境界開闊,使人有‘凌虛御風,歷覽八極之興’,畫風上以院體為主,畫面有工整與粗放的變化,也有師法宋人的兩種面貌,併兼有融合宋元水墨畫法為一體而形成自己獨特風格的一面。”

孟子濤指了指畫卷:“咱們以這幅畫來說,構圖上採用了他一貫的對角線分景的佈局方式。儘管這種佈局方式來自馬夏,但兩者之間仍有所不同,比如主山的取法。戴畫中主山所佔的比例較大。”

“南宋院畫主要是利用主山的動勢和交錯的方向來強調縱深感,而戴畫則偏重於透過在主山前留有巨大的空間,表現他對造型化的關注。這也可以說,戴進在繼承南宋畫院畫風時,也汲取了對他影響很大的李、範畫風。”

“再說技法,戴進山水所用的的筆墨描寫技法大致有墨暈與斧劈兩類。他畫的山峰明暗對比都很強烈。暗部使用刷筆,筆跡粗放,墨暈濃潤;而亮部不施墨色,透過兩者的對比,表現明確的界線。他還常在亮部繪上清晰而有特色的墨線,沿著明暗分界線用小斧劈皴和苔點來表現陰影……”

聽到這裡,馬瑞伯對孟子濤想要表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哎,看來這幅畫確實有問題了。”

孟子濤說道:“雖然不是真跡,但也有了戴進七八分的水準,作為浙派的領袖,戴進生前和死後的一段日子,人們對他的評價一般都很高。翻檢與戴進同時代的文人的詩文,會發現時人眼中的戴進不僅畫藝精絕,而且氣格高雅,無一絲畫工之俗氣。這位作者就把這方面表現出來了。”

“所以我認為,這幅畫就算不是真跡,也是一幅水平很高的仿作,而且從紙張等特點來看,應該是明朝時期所仿,價值不低。”

“所以說,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說完,馬瑞伯又把他說的那幅書畫作品拿出來,讓孟子濤鑑賞。

這幅作品是明代孫克弘的草書,水平也算可以,但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不少問題。

馬瑞伯胸襟比較開闊,之前的表情還帶著苦澀,沒過多久,他就看開了,自嘲一笑道:“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了,以後啊,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自信嘍。”

古玩界有句老話,叫“老不玩古董”,首先是人老了,視力、聽力下降,感覺開始遲鈍,容易犯錯誤其次是人老了,愛聽恭維話,又過分相信自己,讓小的們連哄帶騙容易上當。

再有就是人一老,活動範圍隨之小了,又不接觸新的作偽技術,以舊的經驗套新問題,難免不靈。這些都是人的弱點,所以有“老不玩古董”一說。但這個“玩”字只是買的意思。人老了,收藏還是可以的,修身養性。

考慮到不想給馬瑞伯添堵,孟子濤連忙把這件事情揭過去,笑言想欣賞馬瑞伯的珍藏。

提起自己的藏品,馬瑞伯果然心情好了一些,拿出多件自己的得意藏品,給孟子濤欣賞。

“說起得到這幅王紱的《行書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