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起來,唯是這一開心卻不免放鬆了警惕之心,使勁攀附著突出石塊的手頓時便沒來由的滑動了一下,再也掛不住身子,往下狠狠墜去。
“啊!!”一聲驚懼的尖叫驀然迴盪在整個山谷之中,伴隨著西茨那急速的身形,眼看就要香消玉殞,還好一棵紮根在懸崖上的松木用不甚粗壯的樹幹救她一命。只是,這一路下墜的刮傷和驚恐也絕非好受,只看她那張驚惶不堪的臉便可見一斑。
殷紅的鮮血緩緩從新舊參半的傷口中不停滲出,全身的痛楚和內心的驚惶,已經讓這可憐的小狐妖完全感受不到半點劫後餘生的欣喜。也許,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安危,那淒涼而美麗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自己手中的蘭葭草,直到確認了不是幻覺之後才安心的舒了一口氣。
雖然好不容易有了倚靠,只是這上不沾天,下不著地的半空中,風一刮便搖搖晃晃的感覺依舊讓人心驚膽戰。西茨驚魂未定的努力按奈住自己心中的恐懼,好不容易等到松樹不再搖晃後,這才鼓起勇氣打量了一下四面的環境,開始小心翼翼的向著懸崖上爬去……
煎藥其實是件很辛苦的工作。
西茨纖細白皙的小手在黑煙的薰陶下已經灰不溜秋,一張俏臉也滿是煙塵,顯得異常憔悴。唯是就算如此辛苦,她依舊沒有半點停下來休息的意思,只是靜靜的專注著眼前正煎熬中的藥水。雖然,明知道只要這副傷藥煎好,自己最重要的水寒大人便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但無論如何不情願,她卻還是必須將這即將熬好的傷藥給端過去。
情之極致是為愛,愛到最深便不再執著於擁有,而是簡單的希望,所愛之人能幸福罷了。
“水寒大人,藥已經煎好了……”西茨怯生生的走到猶在運功療傷的天風水寒前面,長時間的勞累使得傷痛不停加劇,如今腳下的蓮步都格外虛浮,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去一般。只是如此明顯的柔弱,依舊未能引起天風水寒絲毫的注意,也許她在他的眼裡,還遠不如那一碗藥來得重要。
等待良久,天風水寒終於睜開了那令蒼生折腰的雙眼,如今的這雙精光燦爛的眼睛裡,再也看不到受傷時那深深的迷茫,有的,只是充斥著無敵的冷漠與無情。他終於已經徹底不再迷茫,至少,他自己是如此認為。
人,不管是站在什麼樣的高度,總是喜歡自以為是!卻忘了,自己看見的,只是眼中的世界;相信的,只是心中的一切。然而非常可惜的是,這個世界卻是圓的……
“恩!”天風水寒的目光根本就沒有在西茨臉上留下片刻,只是面無表情的接過那碗漆黑的傷藥,淡淡的一飲而盡,接著便冷冷的直視著面前這個跟隨自己已經不短時日的小狐妖說道,“我的傷勢只要半天便能復原,你可以走了。”
“水寒大人,西茨明白了。”那柔弱的微笑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天風水寒眼中刻骨的冰冷,只是溫柔而淡雅的靜靜站在他面前,帶著無奈的哀傷說道,“只是,西茨走後,還請水寒大人記得多多照顧自己,千萬……不要……再被傷害了……”
說著,原本還想努力壓抑的心酸再也無法控制,淚水就這麼伴隨著渾身的顫抖氾濫起來,而一直蟄伏的傷痛也開始不甘寂寞的鑽了出來,狠狠糾纏著西茨那原本就已經足夠脆弱的神經。
“你還在幹什麼?難道想等我留你麼?”儘管發覺西茨的樣子很不對勁,可天風水寒的面容卻依舊冷漠的不帶半點感情,只是那麼決絕的說話,彷彿在責備她是故意裝出如此楚楚可憐的樣子,一聲聲便如刀割般刻在西茨的心中。
“對……不……起……西茨也……不……知道……”西茨眼中的世界越來越模糊,就連聲音似乎都漸漸變得微不可聞,終於,再也經受不住內外傷痛煎熬的她勉強到了極限,陡然間栽倒在地,不停的痛苦抽搐起來。
“裝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