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道:“會不會是皇后?是皇后用的五石散?!”
玄清按著我的肩膀,沉靜道:“皇后入宮以來,一向愛重皇兄非同尋常。即便她會因妒陷害傅婕妤,但是斷斷不會下五石散損傷皇兄的身體。”
我的心緒鎮定下來,慢慢道:“可是,宮中不愛惜皇帝的妃嬪也有很多。”
“是。事後傅婕妤百般辯解。然而宮中因她的得寵已經怨聲載道,她到底年輕,在其位時也不知勸皇兄雨露均霑,以致今日牆倒眾人推,惹得太后勃然大怒,下旨縊殺並且將傅婕妤一族廢為庶人。”
我的心思在剎那間冰冷了下來,幽幽道:“太后要殺她,不只是因為五石散之事吧。”
玄清默然,眼角含著一縷悲傷與憂愁,“有我母妃的前車之鑑,太后如何能容得傅婕妤獨佔恩寵,她是斷斷容不得的。”
我瞭然,“五石散不過是被借了個由頭,因著五石散一事證據確鑿,連皇上也不能說什麼吧。”
“太后與皇后雷厲風行,皇兄醒轉時,傅婕妤已死,即便皇兄想要為她開脫也不得。只不過,皇兄也再沒有提起過傅婕妤,哪怕我發覺他失落,他也沒有再提起。”玄清緩緩道:“他只道,佳人難再得。”他的手臂牢牢擁抱住我,“嬛兒,我不得不害怕。皇兄,他在夢裡,叫了你的名字。我在宮中侍疾二十七日,雖然只聽皇兄在睡夢中含糊地喊過一次你的名字,雖然只有一次,我也害怕。嬛兒,我怕失去你。”
我的心突突地跳著,我死勁把臉抵靠在他的肩上。多麼可笑,我與他共枕之時,他在夢裡呼喚的,是“宛宛”,到如今,卻喚了我。
“七張機,鴛鴦織就又遲疑。只恐被人輕裁剪。分飛兩處,一場離恨,何計再相隨。所以,你會寫這樣的七張機給我,是不是?”我輕聲道:“那麼在皇上的睡夢裡,常常呼喚著的人,可是純元皇后?宛宛,是麼?”
“是。然而,並不是在睡夢中。皇兄在養病時,常常獨自一人翻看純元皇后的遺物。”
我頷首,冷靜道:“他的在清醒時,想念的是純元皇后,會在夢中喊我的名字,大抵是因為……”我冷漠地苦笑,“是因為我有三分似純元皇后。他不過是在想念純元皇后本人時偶爾想到了我這個不馴服的影子罷了。”我溫柔抬眸,向他道:“何況,我是被驅逐修行的人,怎麼還會回去呢。所以,你不會失去我。”
他緊緊擁抱住我,我幾乎能感覺到他沉沉的心跳,“嬛兒,我竟然發現我是這樣膽小的人,害怕失去你。”
我把臉埋在他胸膛裡,感受他溫暖而讓人安定的氣息,“清,我也曾經膽小,不敢接受你的情意。如今,我們在一起,彼此依靠。清,有你在,我不會再害怕。”
後宮——甄嬛傳 第四部 64杜鵑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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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頷首,眼角有一點明灼灼的淚光,輕吻我的額頭。良久,他惋惜:“只是可憐了傅婕妤,她亦算一個好女子。”
我默默出神,“更可憐她聖寵一場,死後皇上連一句嘆息也沒有。終究,在皇帝眼裡,傅婕妤和我一般,都不過是個影子罷了。”我按捺住自己的思緒,低頭勉強笑道:“那亦日你好端端寫什麼七張機來,叫我好生難過。我也和了一首七張機,看怎麼罰你?”
我沉思須臾,輕聲念道:“七張機。春蠶吐盡一生絲。莫教容易裁羅綺。無端剪破,仙鸞綵鳳,分作兩般衣。”
玄清忙忙捂住我的嘴,笑罵道:“你好狠的心,我不過是說‘只恐被人輕裁剪’,你卻已‘無端剪破,仙鸞綵鳳,分作兩般衣’。真該打嘴,你是存心要咒我麼?!”
我見他神色大變,不同往日,忙笑道:“不過是和詩玩罷了。不當真的。”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