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知道與其以暴力制服情緒激動成這樣的紫菊,不如讓她發洩出來。
紫菊一個大戶人家內院的丫鬟,再怎麼跟著學了幾天的武功,那充其量也就繡花拳頭,落到宋越這樣常年習武人的身上,無非就像撓癢癢似的,一點都不痛。
兩國邊界,其實最危險,一個不當心就有可能會被兩方都認為是奸細,然後射殺。
看得出來,宋越在夜行方面很有經驗,他並沒有點燈,馬車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在他的駕駛下,卻是疾馳的又快又穩。
紫菊終於打累了,依在宋越胸口猛喘氣,剛才那番又打又罵,她脫了力,現在滿臉通紅,光是喘氣了。
宋越朝前面黑漆漆的夜色看了一眼,確定沒什麼異樣,這才低頭看她,“紫菊,你聽我說,王妃讓我把你帶走,肯定是有她的安排,我們就聽她的好嗎?”
宋越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只能想到什麼說什麼,紫菊抬起頭看著宋越,眼角依然噙著清淚,隔著霧濛濛的眼睛看著眼前人,“你說我家小姐,真的會沒事嗎?”
如果是以前,宋越肯定會搖搖頭,然後說一聲“我不知道”,但是,尤其是看到暮雪瞳那種篤定從容的神情,他莫名其妙的就選擇了相信她。
那個女人行事雖怪異,為人也張狂,做事一向倒也還算靠譜。
垂眸正視上紫菊的眼睛,聲音雖輕,卻很肯定,“你放心吧,王妃肯定會沒事的。”
他雖然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暮雪瞳要一個人留在東陵的原因,打心眼的卻是相信她。
宋越摟著紫菊,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滿足,風裡來雨裡去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溫暖,也第一次想要一個家。
紫菊那丫頭,真不知道說她經驗不足好,還是神經大條好,感覺宋越摟在她腰上的手鬆了一下,還怕冷似的朝他懷裡鑽了鑽。
宋越今年二十多歲了,卻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女人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剛才抱著她是出於無奈,現在再抱著……心裡難免就起了雜念。
他是個正常的,而且從來都沒有碰過女人的男人,哪裡經得起這樣的刺激,身體的某個地方當即就對著紫菊敬禮了。
紫菊本就坐在他腿上,更是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他的變化,登時就滿面通紅。
氣氛很尷尬。
宋越駕馬車的手在顫抖,紫菊掙扎了起來,“我還是回車裡吧。”
宋越雖捨不得讓溫香暖玉離開自己的懷抱,還分得清輕重,壓低聲音,語調暗啞的“嗯”了聲後,就空出一隻手去幫紫菊。
紫菊回到馬車裡後,就沒再說話,宋越也重新全神貫注的駕駛起馬車。
這樣的夜,不管主角是誰,都註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
宋越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和掠影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自己也成烏鴉嘴了,越是擔心發生什麼,那越擔心的事,偏偏還真就發生了。
黑暗中,他看到有人對著他和他所駕駛的馬車舉起了弓箭,這麼漆黑的夜還能看清這一切,虧得他多年做暗侍的經驗。
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卻已經在不知不覺放慢了馬車的速度,也開始觀察四周是否有適合躲藏的地方。
不遠處就有一個懸崖,宋越做事一向很謹慎,在某些事上,也有些和尋常人不同的見解,比如那個懸崖,對很多人來說,意味著死路,對他來說,那未必,或許是絕處逢生。
當然了,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他怎麼樣都敢去試一下,身後的馬車裡紫菊在,讓他不得不在做每一個決定前都小心翼翼的斟酌一番。
至於為什麼沒聽暮雪瞳的話,把掠影一起帶著,因為他壓根本沒找到那隻鳥,也不知道死哪裡談戀愛去了。
懸崖畢竟是未知的,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