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搭車的機會。
當時,廠子里正處在緊張的鮮果收購階段。滿院子裡都是忙忙亂亂的人影。洋行開著大貨車,去了鎮子上一個收購點拉貨,至今還沒有回來。今年的鮮果收購,顯得很調理從容。因是“天然”廠至今尚未開張,便沒有了去年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木琴聽四喜說,半路上有輛小車壞了,叫廠子派車去接。她便猜到,一定是南京總廠派來的人終於到了。她趕緊給還在鎮子上裝貨的洋行打了電話,叫他把眼前的活計停下來,立馬趕到小車停靠的地方。先把客人送回來,再去拖車修理。洋行自是不敢怠慢,就急急地開著只裝了一半鮮果的貨車匆匆趕了去。見到小車,得知車子的確是南京總廠來“天野”廠公幹的,而且是王工親自來了,已經被一輛摩托車送走了。洋行高興之餘,也就放下了心。他幫著司機仔細察看了半天,也是弄不清車子到底是哪兒出了毛病。沒有辦法,只能到修理廠去了。鎮子上只有一家修理摩托的,修這樣的小車,只能到縣城了。他把貨車掉了頭,用鋼絲繩拴住桑塔納轎車,徑直朝幾十公里外的縣城駛去。
這裡,木琴給洋行掛了電話後,就急忙安排人手,給客人收拾住處,又叫伙房準備伙食。她又不放心,就如監工一般前後左右指手畫腳地親自動了手。待到自己覺得滿意了的時辰,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晌兒,卻始終不見客人的影子,就連洋行的鬼影子也不見了。她就站在廠區大門口上瞭望。其心急火燎的模樣,就跟野老婆等漢子一般。
終是等不下去了,木琴就叫夏至騎了摩托車去看看,到底洋行把客人接到哪去了。夏至的摩托車還沒駛出村口,就見一個穿著風衣的人,灰頭土臉地朝村子裡蹣跚挪來,手裡還拄著一根細細的鮮樹枝。湊近一瞧,竟然是他們朝也想暮也盼的王工。想是王工實在走累了,從路邊樹叢裡折了一根樹枝當柺棍,才一路艱難地走來。路上的塵土多,人又走得通身大汗,臉上和腦門兒上便留下了一道道的汗漬灰痕。弄得原本挺板正的人,一身疲憊狼狽不堪。
夏至把王工馱回了廠子。他又沿著大路朝山外奔去,察看王工的小車咋樣了。過了大半個時辰,夏至又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說自己一直尋到了鎮子上,就是沒見小車是個啥模樣,想是洋行把車拖走了。
這個時候,王工已經被安置在了廠內單身宿舍裡。他又在茂青的伺候下,洗了個溫水澡。茂青又叫公章回家,取了身乾淨的衣服送來,叫王工暫時換下了那身充斥著汗腥味兒的衣服。此時,王工正在辦公室裡喝茶歇腿,並跟木琴等人聊天吶。
鳳兒埋怨道,這個洋行,做事從來都是有板有眼紮紮實實的。今兒,這是撞見鬼哩,毛手毛腳顧頭不顧腚的。看他回來,我咋樣熊他。
王工笑道,這有什麼。想當年,我在北大荒的時候,一天往返就是一、二十里的草甸子路,早出晚歸的,也早就鍛煉出來了。這點兒路程,實在算不了什麼。
鳳兒見說,方才暗暗地鬆了口氣。她嘴裡依然強硬道,不行,這個錯是饒不得的呢。看我今晚兒怎樣懲治他。
花開花落【一】(2)
直到天大黑的時候,洋行才開著自己的大貨車,和王工帶來的那輛桑塔納轎車一前一後駛進了廠區大院裡。此時,木琴等人正亟不可待地等候著王工司機和技術員的到來,好正式開席款待客人吶。
晚宴搞得很豐盛,場面也熱烈。不僅木琴和鳳兒等廠裡村內的頭頭腦腦們都上了場,還把酸杏也請了來作陪。王工還惦記著頭次與王副廠長來村裡時茂生燉的兔肉湯,就想把茂生也叫來。木琴說,他還要在家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