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這樣的對視,漸漸演變成為兩派勢力的對決,兩股力量的抗衡,甚至是兩種心理的直接較量。只有看各自心理定力的強與弱了。強者自當擊敗弱者,而弱者只有避讓逃亡的唯一選擇。
此時,對木琴來說,時間已經失去了它的實際意義。或者,時間已經不復存在。只有對面那團燃燒著的火光,才是真實的存在,是可感受可觸控可引發喜怒哀樂等人本身固有情感的唯一存在。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或許是對視的一瞬間,或許是極為漫長的時間,狐狸終於搖動著掃把一般粗壯的尾巴,上寬下窄的嘴臉上似乎浮現出一絲笑意。它從容不迫地轉過身形,向山上緩緩走去,漸漸消失在山坡上的樹木岩石間,不見了火紅的身影。
直到看不見了狐狸的影蹤,木琴才清醒過來。她挪動了一下愈發痠軟的腿腳,極力回想著剛才的場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心下暗自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見到過狐狸,是否與狐狸面對面地對視較量過。愣怔了半天,她有些不敢確定。隨之,又對自己的記憶和判斷力產生了些許懷疑。
頓時,木琴失去了仔細探看神龕的興趣。她沒有再靠近它,而是拖著沉重的步子,緩緩走下了高坎,向村中一步步挪去。
此時,周圍的景物又重新現出了無窮活力。山風依然呼嘯著流竄于山野叢林間,攜帶起“呼呼”的沉悶巨響席捲而去,漫過溝嶺,穿過村落,向山外疾馳奔去。所有的輕飄之物都在瑟瑟抖動著,隨風顫慄,惶惶不可終日。
寒冷的冬天1)
滿月家裡極罕見地熱鬧著,幾個年輕人的身影進出在她的庭院。
自喜桂死後的十幾年間,這個庭院就一直默默無聲地蹲據在村子東北角上。一任風吹雨打,寒來暑往,就這麼默默地蹲據一隅,無聲無息得叫人似乎淡忘了庭院主人的存在。只有在街巷路口遇到滿月或是蹦蹦跳跳的柱兒,才恍然想起喜桂,想起喜桂苦心經營起的這個院落。而今,這個沉寂了多年的院落,再一次傳出笑鬧喧譁之聲,在山村寒冷的冬日傍晚,顯得異常矚目刺眼。
秦技術員將要離開杏花村,回家過年了。而且,這次離去,可能在很長的時間內都不會再回來了。杏林的冬季管理生產已經結束,雖不能說圓滿結束,但屬於集中管理的那一大塊杏林,可以說是非常順利地完成了。管理的效果如何,能否像木琴所期待所鼓動的那樣,只有等到今年五、六月份才能驗證。所有相信木琴的人,所有甘願冒著連樹都活不成的風險參加集中管理的人家,都在擦亮了眼睛,拭目以待。秦技術員完成了他在杏花村的任務,急著趕回城去,與家人團聚。他決定,近兩天就離開杏花村。
這一訊息,是柱兒提供給滿月的。滿月早預料到,秦技術員這幾天就要回城的。畢竟到了年關底下,誰人不想趕回去與家人團聚呢。她就叫柱兒留意打探秦技術員的動向。一旦有動身的意思,就立馬回來通知她。她要隆重地款待一下秦技術員,以報答他對自己一家特別是柱兒的幫助。今天早上,柱兒便跑回來說,秦技術員要走,就在這兩天。滿月立即叫柱兒去傳話,邀請秦技術員今晚到家裡吃頓飯。她自己則忙著殺雞、和麵、摘菜。
中午的時候,柱兒回來說,秦技術員不叫她忙活,他只在木琴家裡吃。
滿月心下著急,說娃崽兒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還是我去請吧。說罷,就孤身一人去了木琴家西院。
事後,滿月多次解釋說,她與秦技術員之間沒有一丁點兒的瓜葛,只是去請他到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