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帶天子劍!”
這話帶著很強烈的威脅意味,周圍眾人聞之一震,再也沒有跳出來滋事的蠢貨。
人群之中,范陽盧氏的族長盧隱之悄悄一拉王,語帶不滿道:“早就說過涇陽侯難動,你為何還是不斷試探,今天又損失我世家一人……”
王一臉悠然,淡淡道:“損失卒子,搬倒車帥,這筆買賣完全可以做。古語云三人成虎,咱們每刺激皇帝一次,他心中對涇陽侯的不滿就是滋生一點,如此不斷試探不斷刺激,總有一天他會壓不住火氣,那時候就是韓躍的死期。”
盧隱之哼了一聲,惱怒道:“那得搭上多少人命?從渭水中軍大營開始,你每試探一次皇帝就殺一人,用人命去填一個少年侯爺,我們世家的人命這麼賤麼?”
王笑眯眯道:“成大事者,當有狠心。”
盧隱之臉色變冷,重重一甩袍袖,恨恨道:“以後再試探陛下,你派遣王氏出身的大臣,我們范陽盧氏不伺候了!”
他幾步離開王,想起當初貪圖太原王氏的一點好處,結果平白和韓躍結下大仇,心中只覺無限後悔。
便在這時,程咬金的身影忽然從研究院大門出現,這貨施施然走到皇帝身邊,咧嘴笑道:“陛下,剛才那大臣出門後說要如廁,結果老程在門口等了半天不見他出來,進去一看,嚯,這老小子可能早上喝了酒,竟然摔到糞池裡淹死了。”
這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古人最重養生,嚴禁早酒晚茶,結果老程卻說那大臣早上喝酒。他這麼做分明就是在告訴眾人,那大臣就是俺推到糞池裡淹死的,你們能咋地?
沒人能咋地!有資格參加宴會的都是重臣,能在朝堂上混的誰是傻瓜?
眾人明知那大臣死在程咬金之手,偏偏還要做出一副惋惜之色,夔國公劉宏基的夫人甚至還滴了兩滴眼淚,哭哭啼啼道:“可憐喲,怎麼就喝了酒跌到糞池裡呢,那麼臭的地方,就算淹不死也得臭死。”
這娘們屬孔雀的,天生喜歡錶演,她才流了兩滴清淚,忽然拿手帕一擦,涎著臉對長孫道:“娘娘喲,妾身真是羨慕您。涇陽侯天生奇才,他送給小公主的兩件禮物全是稀世之寶,弄得大家想送禮都有些不好意思呢……”
長孫微微一笑,淡然道:“送禮貴在誠心,禮物有也可沒有也可,本宮和陛下不貪圖這個。”
“那是那是!”夔國公夫人連連點頭,她眼珠忽然一轉,從懷裡掏出一物道:“娘娘,妾身是新扶正的女人,手裡沒有什麼積蓄。這顆珍珠是我孃家陪嫁之物,勉強也算看得過眼,希望小公主不會嫌棄。”
怎麼會嫌棄?
她手裡的珍珠足有拳頭大小,珠光圓潤,寶氣升騰。長孫眼睛一亮,她是一國皇后,見識很是不凡,只一眼便看出夔國公夫人送的是極品南珠。
自古東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只因南珠生在海中,採集很是不易,尤其這麼大的天然珍珠,沒有一點瑕疵,簡直絕世之品。
李世民忽然伸手將珍珠接過,放在手掌裡把玩一下,誇讚道:“合浦有珍珠,生在幽深海。珠女口銜刀,採珠何人買?這珍珠不錯,觀音婢你先替兕子收下吧,等她長大了可以當陪嫁。”
皇帝能入眼的東西不多,皇帝也不會隨便收禮。然而這顆珍珠實在太美,李世民也有些心動。
夔國公夫人喜得笑靨如花,媚眼輕飄飄看了一眼自家老爺,臉上很是得意。
今日慶生宴會,滿朝文武齊來,結果卻是她第一個將禮物送出手,這個風頭可是出大了。
有她開了這個口子,周圍眾人一臉熱切。男人們不方便開口,貴婦們卻呼啦啦圍了上來,人人手裡拿著一張禮單,想要長孫收下她們的禮物。
送禮這種事禁無可禁,自古至今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