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定然有來自朝堂的手,能在京城裡做這麼多事,卻不引來任何注意。
“下官深受陛下器重,本應為陛下肝腦塗地,不受這些宵小的威脅,可只我一人,實在無力對抗,最終所能選的唯有一死。
“惟願這一死,能讓陛下有所警惕,若是能撕開陛下眼前的遮蔽,讓他看到這片黑暗下的暗潮洶湧,那我便死而無憾。”
厲王一言不發,認真地聽著。
陸雲看到他這張跟景帝有著幾分相似,卻更加年輕、更加銳意的俊美面孔,心中嘆息。
如果今日來的不是他,陸雲根本不可能說什麼。
因為這根本沒有用,只會連累多一人。
但他是厲王,他上朝都不用解劍,回京都能帶著三千兵馬。
其他人的聲音或許還不能傳達到景帝那裡,他卻絕對可以。
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陸雲就感到自己終於見到了曙光。
當把這些全都說出來,他才真正得到了解脫。
他的心不再像是決意尋死時那樣,覺得萬事皆空。
而是重新生出了希望。
但他覺得最苦澀的就是,明明厲王殿下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可自己卻連背後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不能給他提供更多的線索。
畢竟那些人除了對他進行像昨日那樣的威脅,就是透過被收買的人來利誘他。
這些隱藏在陰溝裡的蛇鼠,一個個都藏得很深。
等他全部說完,不再說話,蕭應離才擰著眉,開口說道:“本王知道了。”
在沒有回京之前,他就知道皇兄的朝堂被滲透得千瘡百孔,卻沒想到這些人已經滲透得那麼深。
陸雲又嘶啞地道:“昨日他們給了下官最後的通牒,我想明日他們就會再來找我。”
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答應他們。”
她的聲音很平靜,彷彿有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陸雲看向她,這個房間裡就只剩下他跟厲王,還有剛剛救下自己的她。
厲王殿下身邊的天罡衛很出名,就像現在正守在門外的那個青年。
陸雲本以為,剛剛衝進來救下自己的也是殿下身邊的天罡衛,沒想到卻是個少女。
她太年輕了,衣著也很樸素,完全不像厲王殿下身邊的人。
可當她開口的時候,厲王殿下卻沒有絲毫被冒犯的意思,而是順著她的話微微頷首。
“幕後之人謹慎,不肯輕易現身。不過在陸大人答應他們之後,所有負責皇陵修繕的官員就都已倒向他們,他們必然會放鬆。這樣一來,便能引蛇出洞了。”
陳松意不必說,蕭應離也知道,今夜她把自己引到這裡來,就是想讓他抓住機會,借這件事肅清那些隱藏在朝堂之上、君王之側的毒牙。
這些人可以隨意操控三品大員的生死,比起馬元清當初在雲山縣外養匪截殺付大人更加惡劣。
他們的勢力也更根深蒂固,更不容易滲透。
現在讓陸雲假裝答應下來,就可以探查對方的真面目。
畢竟陳松意推演過兩次,見過那些人對他出手的畫面,卻沒能看清是什麼人在京城裡對他動手。
他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