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看著他,道:“朕可以接受頭風的折磨,可以承受皇陵被修改的風險,總有人該為之後的事負責。”
帝王心術,不會這樣輕易就讓敢算計於他、謀奪於國的人得到一個好結局。
他們既然在這個檔口上撞上來,那就不光要付出生命跟家族的代價。
他要讓他們在死後都揹負禍國的名聲。
他要讓全天下都看一看,這些蛀蟲的心剖開,都是怎樣的黑色。
……
大堂裡的打鬥快結束了,交戰的雙方總算被拉開,彼此都鼻青臉腫。
就算是練出了身手、最擅長應對的裴雲升臉上也掛了彩。
而因為這裡動靜太大,已經有人去報官了。
他看著那個手持常衡砸上去的椅子腿的人站在樓梯上,聽到門口官差的動靜之後,將椅子腿往下一扔,轉身往二樓走去,顯然是要去通知二樓的人離開。
裴雲升靠在柱子上,喘了一口氣。
酒醉打架,他渾身痠痛,想著把人引出來這麼一段時間,對她來說應該夠了吧?
常衡潛到了他身邊,說道:“我們先走。”
於是兩人藉著柱子的掩映,就在官差到來之前從酒居的後門走了。
二樓雅間裡的幾人聽著下面的聲音消停,又見到馬元清的義子回來,對他們說道:“官差來了。”——為了避免麻煩,他們最好先走。
馬元清起了身。
他一動,其他人便立刻跟著站了起來。
而身在其中的陸雲也下意識地跟著起身,想做點什麼,卻想起厲王殿下的話:“陸大人務必顧惜此身,他們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
他這才忍住了衝動。
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厲王派了天罡衛跟著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在屋頂上,昨夜救下自己的人就在那裡。
陳松意聽著底下的動靜,停下了心法的運轉,沒有立刻動作,而是起了一卦。
厲王那邊沒有打算現在動手,有了新的變化,她於是也不動了。
在裴雲升跟常衡從其中一道門離開之後,馬元清等人也從另一扇門離開了這裡。
常衡按照陳松意的話,在跟這位裴公子會合後就一路跟隨他。
裴雲升沒有擔心陳松意。
他帶著常衡從另一條路七曲八彎地繞了一大圈才回到了自己的宅子,再次敲起了門。
不過這一次,他敲的是前門。
“來了——”按照他的吩咐,沒有給他等門的老僕披著衣服起來,端著一盞油燈開啟了門。
見到外面是臉上掛了彩的少爺,他不由地一驚,“少爺!”
“沒事,那些人被打得比我還慘。”
裴雲升摸了摸臉上掛彩的地方,一邊說著,一邊邁過了門檻,讓常衡跟著一起進來。
老僕看著他帶了個姑娘出去,回來的時候帶的人卻變成了一個青年,但考慮到自家少爺的“職業”,也沒有說什麼。
等他們進去之後,他看了看外面有沒有人追來,這才趕緊關上了門。
兩人回到這個宅子沒多久,後院的圍牆後就有個身影躍了進來。
落地的時候因為眩暈,陳松意踉蹌了一下,不過很快站穩了。
裴雲升跟常衡聽到她落地的動靜,才起身出來,就見她從外面如常地進來。
因為她的臉被塗的藥水掩蓋了氣色,所以在兩人看來,她並沒有什麼問題。
陳松意一進來就對裴雲升道:“給我紙筆。”
她身上帶的白紙就那一張,剩下的都是符紙了。
“等著。”裴雲升說道。
很快,他就取了紙筆回來。
陳松意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