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城,阮家。
正等皇帝回信的雪梨聽青梨說周圍又多了好多御令衛,正不解呢,衛忱親自來了。
衛忱跟她說:“聽說你父親的事了。多調了一個百戶所過來,近來你的家人出入都會有人隨著,讓他們不必害怕。”
雪梨都被嚇住了,也不知道他這個“不必害怕”的意思是“再也不會出類似的事了不必害怕”還是說“不必害怕御令衛”。
衛忱跟她交待完這個就走了,跟她說要再去問問她父親事情的經過,出門的時候迎面碰上阮松阮柏,三人撞了個照面,雪梨倒正好給介紹了:“這是我大哥二哥。這是我……乾哥哥。”
然後衛忱也還是沒多話,掃了二人一眼就走了。阮松阮柏馬上進了屋,一臉驚悚地問雪梨:“那就是你乾哥哥啊?”
“對啊。”雪梨點點頭,阮柏打了個哆嗦:“我說呢!當時御令衛來村子裡查案,為首的人進了家門,拎了咱爹就要揍,得虧他手下攔得快。”
雪梨:“……”
好吧,她也不意外了。據說來洛安之後,陛下都想拎著她爹揍來著。
她爹怎麼這麼招揍啊!
總之全家上下一時人心惶惶的,她這一方小院裡的人更緊張。雪梨聽豆沙說,福貴給立了條新規矩,讓彭啟鍾彭啟鈺全天候在門口守著,自家人可以直接進來沒問題,家裡的下人想進來都得先搜身。
雪梨聽得都想笑:“咱不至於。再說,我爹是在外頭被外人打的,跟家裡頭沒關係,你們搜家裡的下人幹什麼?”
“這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啊!”豆沙眉頭緊鎖著,“您瞧御令衛那陣勢,看著就不像小事。您在宮裡又有那麼多人盯著,萬一這事是哪個大人物指使的、其實是衝您來的怎麼辦?收買個府裡的下人多容易啊,咱小心點沒錯。”
好吧好吧。
聽她這麼說,雪梨也不跟她爭了。她知道他們比她過得更不容易,她要真出點什麼事,他們十有八|九全得被髮落了,不怪他們緊張成這樣。
她便拿了點碎銀出來給豆沙,跟她說:“拿去給那兄弟倆。全天盯著多累?讓他們輪著來吧,有一個人守著也就行了,這點錢算我謝他們倆的。”
豆沙就拿著銀子去了。錢和話都帶到,然後她又去找福貴。
她問福貴:“你覺得這到底怎麼回事?咱小心歸小心,可一點都不知情也不是個事,誰知道這麼防著管不管用?”
福貴被她問得直撓頭:“這你可難著我了,除了這麼防還能怎麼著?想打聽也沒處打聽啊,不止咱不知道,府裡上下也沒個能說得清楚的不是?”
豆沙就說:“這不是還有御令衛嗎?兩個百戶所啊!弄得這麼大陣仗肯定是有隱情,他們總該知道點什麼。”
福貴想想,她這話是有道理的,心下又掂量一番,悶頭出去了。
雪梨把院子裡的宦官都交給他管之後,他心虛來著,特沒底氣地找陳冀江請教過。陳冀江也沒說別的,就告訴他:“不就是管個人嘛?你能把每個人都用到點子上,就算到位了。”
然後他一直衝著這個努力來著,比如彭啟鍾彭啟鈺老實敦厚,就讓他們乾點不用動腦子但必須認真的活;張隨才會看人眼色,偶爾要跟六尚局打個交道什麼的就都交給他;戴旭勇呢,總能把吩咐下來的事辦得很好,所以許多時候福貴都讓他直接聽雪梨的吩咐去,也算用盡其長處。
但之前到底都是些衣食住行上的小事,現在這個牽扯得有點大。他一路往後院去一路都還在琢磨,到了房門前仍又掂量了一陣子,才抬手敲門。
過來開門的是屋裡年紀最小的紅糖,紅糖朝她一福:“福貴哥哥。”
福貴看看屋裡,杏仁和蜜棗都在前頭呢,就紅糖和芝麻在,倒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