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紀所料,第二日那盧彥孝便遣人約他到城外的莊子裡見一面,那莊子於明面上並不是盧府名下的產業,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小農莊,李紀見他安排的謹慎周全,便也一口答應了。
待到兩人約好的那日,李紀打著去城外騎馬的名頭,繞了一個大圈子,才去了那個小莊子上,盧彥孝自然早就恭候多時了,他穿著一身簡樸便服,顯然也是喬裝過的,畢竟以他二人的身份,於宴席這等場合上應酬一下還算正常,這樣私下約著見面,便難免太引人注目了。
兩人遣退了閒雜人等落座後,盧彥孝便一拱手開門見山說道:“郡公爺,我家五弟那日之所以會做出那等荒唐的事情來,只是因為他無知魯莽,誤會了前陣子我府上出的亂子與郡公爺您有點關係,便想要替盧某出頭而已,背後絕無半點其他的牽涉和念頭,今日盧某特意帶了他來給郡公爺請罪,還望郡公爺不要誤會盧某才好。”
盧彥孝這話說的頗有意思,李紀在他府上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他嘴上說是誤會了李紀,可自己卻並沒做出任何賠罪的態度,只替自己的五弟認錯罷了,李紀一聽,心裡便有了計較,他來之前也早有猜測,現在更加被應證了。
盧彥孝此刻沒有一味的伏低賠罪,正說明了他的態度,他這是有意向李紀表明自己的坦誠,盧家顯然早知道是李紀算計了自己。
盧彥孝見李紀沉默不語,並沒有反對的意思,便起身到外面叫了盧彥義進來,那盧彥義臉上帶著點淤青,走路也不是很利索,一看便知道是捱了一頓打的,他進了房內,便衝李紀抱拳說道:“郡公爺,那日是小的誤會您了,多有得罪,今日您願打願罰,小的任憑郡公爺處置。”
說完,那盧彥義便要俯身跪下,李紀卻馬上衝他一擺手,開口說道:“這倒不必了!”
盧彥義一愣,以為李紀是要為難自己,便不由去看自己二哥,盧彥孝卻是神色平靜,只是看著李紀等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李紀臉色如常,慢慢說道:“你們並沒誤會我什麼,當日我為了自己的一點私怨,確實是牽扯到了盧尚書身上,也害的府上受了不小的非議,你要報復我,那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盧彥義沒料到李紀此刻竟然毫不掩飾的就認下了,頓時一愣,他今日雖是來賠罪的,但心裡對那李紀卻仍是不服氣,臉上始終隱約露出幾分不屑之色,現下見李紀這樣,他一時倒有些蒙了。
李紀斜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不過,你報復我雖然是天經地義,但是我去你府上赴宴卻白白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我手下的弟兄們勢必也不願善罷甘休的,定要找你報復回來,如此一來,倒成了冤冤相報何時了了,我和你二哥並無其他積怨,若真成了這樣,反倒不美,我看這樣吧,你看著也是個練家子,身量倒也配的上與我打上一架,今日,咱們就在這裡把這恩怨做個了結,你看怎樣?”
盧彥義再也想不到李紀居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眼睛不由馬上一亮,嘴巴一張就想說什麼,而後卻硬忍了回去,忙去看自己二哥的反應,那盧彥孝自剛才李紀開口說話後便一直坐著沒動,臉上神情不變,此時聽了李紀的話,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笑意來,拱了拱手說道:
“郡公爺果然是明人不說暗話啊,可您這一身的功夫是出了名的好,叫您陪他一個小孩子玩,實在是辱沒了郡公爺的好身手。”
盧彥義一聽自己二哥並不反對,但是言語裡卻將自己貶損的一文不值,越發躍躍欲試起來,目光灼灼的只盯著李紀看,李紀見他這樣,心裡好笑,卻故意穩坐著不動,逗他說道:“我看你今日腿腳似乎帶了傷,若是沒有把握,倒也可以改日再約。”
盧彥義哪裡肯啊,馬上跳起來說現在就去,盧彥孝派人幫二人在莊子安排好了地方,卻沒有留下觀戰,只一個人坐在房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