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些小姑娘家,只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但是楊宗志卻是另有打算,背後有來歷不明的追兵,不弄清楚的話,實在是寢食難安,雖然他自恃頭腦武藝不遜於任何人,但是人家在暗,他們在明,總是有些束手束腳的,萬一被人纏上了,歸期便要大大的拖後,索性跟著土寨之人進來,那些人不敢跟進來便罷了,若是也跟著進來,正好趁這個機會弄清楚人家的身份來歷。
烏老漢帶著他們進了土寨後,將他們領到一個吊腳樓中,取了一些當地盛產的果蔬,端放在他們面前,親熱笑道:“各位稍坐片刻,一會鳴鑼之後,咱們才能去拜祭鬼王,鳴鑼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近祀壇,我還要去幫忙,先告辭一會,各位聽到鑼聲後,便到祭壇去找我。”
楊宗志點頭謝禮,恭敬的送了人家出門,蘇瑤煙揹著小手兒,在小樓中來回的踱起步子,抬頭四顧看看,院內漆黑,小樓中燃了一根幽幽的草燈,燈芯是用麻布搓成,微微在燈臺上露出一截,燈火不明不滅的照在牆壁上,可以看到這小樓全是用翠竹作成。
看看翠竹古褐色的色澤,便知道這小樓有些年歲了,或許不下五十年,甚至一百年,牆壁四周掛滿了毛茸茸的獸皮牛角,正當中的牆壁上,掛了一塊鬼氣森森的醜面具。
蘇瑤煙細長的柳眉一跳,走到醜面具下對它仔細的端詳片刻,咬住紅唇不知正在想些什麼,楊宗志走過來招呼她道:“過來坐坐吧。”
樓中有幾個竹凳,楊宗志和朱晃各自坐了一方,見到蘇瑤煙神情恍惚的走過來,緩緩的坐在他們對面,楊宗志笑道:“怎麼,你看出了什麼?”
蘇瑤煙訥訥的搖了搖螓首,蹙眉道:“沒有呢,只是……只是覺得有些古怪罷了。”她伸手攀了攀鬢角棕色的垂絲,抬頭看著楊宗志,嬌聲道:“你不覺得奇怪嗎?人家為什麼會熱情的招呼我們進來哩,我們和這姓烏的素不相識,今日既然是他們的重典之夜,他不怕……我們進來搗亂麼?”
楊宗志輕輕露齒一笑,朱晃道:“是啊,所以一路上我都在留意背後,便是害怕這些人有什麼陰謀詭計,不過他們寨子裡的人,對我們幾乎都不多看一眼,好像……是看不到我們一樣。”
楊宗志笑道:“這便是了,說不定人家本就有這樣好客的習俗,也不止是我們來參拜過他們的祭禮,過去歷年,都有和我們一樣的過路人闖進來,人家當然見怪不怪。”
蘇瑤煙將香臀兒下的竹凳稍稍朝楊宗志靠近了些,吁了一口香氣道:“反正我總覺得不安穩,今晚去看了他們的祭典,不知道回來後……會不會睡不著覺。”
楊宗志和朱晃聽得哈哈大笑,他們都是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之人,手中也曾染滿了血腥,倘若世上真有鬼魂索命一說,他們早就不知被多少冤鬼拿去魂魄了,因此鬼王他們是壓根不信的,但是烏老漢誠懇的邀請他們一道入寨旁觀祭典,他們卻是存了一絲狐疑在心底。
先前派人攔住各個出口,不願意放任何一人入內,此刻卻又變得如此好客,前後反差的確太大了些,只不過一時找不到什麼線索,既來之則安之罷了。
正中央的果盤上放的果蔬也都奇形怪狀的緊,有的色澤通體殷紅,有的卻是烏溜溜的看著極不起眼,楊宗志三人為了謹慎起見,並不拿起來嘗試一番,而是面對面的坐在樓中。
靜坐了小半個時辰,外面天色已經變得黑透了,四處黑漆漆的,可以聽見蚊蟲的鳴叫,這時窗外傳來“嘟……嘟嘟嘟”,一長三短的四下鑼鼓,楊宗志和朱晃對視一眼,均想:“看來時間到了。”
從房中取出一根燈芯,拿在手中,走出小樓一看,四周星星點點,有無數人好像他們一樣,捧著燈芯圍聚了過去,這些人一個個面無表情,燈光幽幽的照射下,臉上甚至泛出了陰慘慘的慘綠色,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