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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部分

:“我走啦,你多保重。”

楊宗志抬手道:“鳳兒,我送你吧。”

虞鳳慍怒的蹙眉道:“不要再叫我鳳兒啦,洛都城,你……你敢去麼?”她的嘴角帶著冷冷的笑意,快步衝到楊宗志面前,撲的一聲拔下他額角一根長長的鬍鬚,搓手一吹香氣,咯咯冷笑道:“你要是敢去,便不會帶著這些勞什子啦,化成這麼一個老醜的傢伙,這樣子,難看的要命!咯咯……”

楊宗志聽的心頭熱血一湧,當真想什麼都不顧,陪著她一直回洛都城好了,臨了皺眉細想良久,頹然嘆氣道:“這樣吧,在洛都城外督軍的江平大人,與我有過一面之緣,我幫你修書一封,讓他派人護送你進城。”

揮手招過來一個舟子,付好銀資,讓朱晃去借來紙筆,寫好一封書信放在虞鳳的手中,虞鳳展開小蠻足跳上舟子,橫身立在側面,舟子吆喝一聲,便要盪開離岸而去。

楊宗志依依不捨的看著船上的虞鳳,虞鳳卻是別過了小臉,決不回頭對望,驀地……她轉過頭來抹淚道:“你……你,我求你一件事好麼?”

楊宗志大聲道:“你說。”

河風吹起,盪開虞鳳的衣裙,她嬌聲哽咽的道:“我聽說,你在北郡帶兵,打敗了不可一世的蠻子鐵騎,現在全天下,或許……或許只有你能阻止三哥和皇兄,你去……你去勸他們罷手,成不成?”

楊宗志哎的一聲長嘆,閉目不語,柯宴曾經對他說道:“中原混戰,外人切忌不可沾上邊。”他倒並不是怕死,而是害怕越攪越亂,這其中錯綜複雜的仇恨和關係,當真是罄竹難書,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的。

虞鳳淚眼漣漣的望著岸邊,楊宗志睜眼嘆息道:“我作不了……”

見到虞鳳淚眼婆娑的霓光中泛出失望之色,顯得那麼孤苦無依,楊宗志心頭一疼,彎著眉頭道:“小時候,我被人帶到長白山避禍,那裡有個老人家一直在教我念道德經,他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又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那個時候我才三歲大,哪裡懂得這麼多道理,不但把他的經書燒了,看他嘴中還在不停的唸叨,甚至把他的鬍子也拔下來無數……現在我長大了,才知道那老人家說的字字都是箴言……嘶!”

虞鳳痴痴的聽他說到這裡,隱約可以回想起來,他小時候竟然跑到了那麼遙遠的地方躲避追殺,他躲避的,便是自己的父皇吧,她的心頭一慟,直到最後聽見楊宗志發出嘶的一聲怪叫,她奇怪的抬眼看過去,見到楊宗志一時臉色大變,眉頭苦苦的皺著,一隻手摸到了後腦勺。

虞鳳茫然一呆,舟子正在向河中央化去,她距楊宗志也越來越遠,隱約的……只能看見楊宗志大叫一聲,跌倒了河岸裡,兩隻腳甚至踏到冰涼的水中,翻起一片波粼。

虞鳳的心頭怦怦亂跳,一時想:“他……他怎麼了,好像是得了羊癲瘋一般……”轉念又狐疑:“他……不會是作出可憐相,騙我回去的吧?”

楊宗志的足智多謀天下聞名,虞鳳曾經無數次的上過他的惡當,不過彼時乃是愛戀中男女的調笑,這會子……卻又不同了,虞鳳的雙手捏緊書信,書信被河風吹得嘩嘩作響,朱晃和蘇瑤煙飛快的跑到河邊來,朱晃用力伸手摁住楊宗志,大叫道:“快……楊兄弟的癲狂症又犯了。”

蘇瑤煙卻是隻懂得哭,不知該如何是好,虞鳳在月色下遠遠的看著,一時只覺得心兒如被大錘擊中,她臉色蒼白的轉頭對舟子嬌喊道:“勞駕……快送我回去。”

舟子手中的勁力一卸,呆呆的望著虞鳳,虞鳳大哭道:“快劃回去呀!”什麼也不顧了,縱身從船邊跳下,撲進渾濁的河水裡,所幸舟子劃開不遠,河水也不太深,她跳進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扭著柔細的腰肢拼命向回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