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氣人吧嗎,”劉偉明回頭看一眼文漢亭:“五保戶都是些上了年紀的孤寡老人,一點五保費,在信合開個戶,這些人當地都可以取錢,偏要給他們到郵政去開戶,取個錢又不方便。這不,這個老潘頭,養大的兒女都不管他,撂給政府,讓吃個五保,連這點錢都沒出息守的住,慣球的這些人,一有難處,不找兒女,都來找政府。” 老潘頭聽了,慌亂的老眼難掩羞愧之色,怯懦的望望劉偉明,又望望文漢亭,嘴角快速的抖動著。 文漢亭聽了李夏對老潘頭情況的簡短說明,眉頭也緊皺了起來。 “你有拿你存摺的那個女兒的電話嗎?”文漢亭望著老潘頭問。 “有,有,”老頭把手伸進衣袋,掏出一個疊的方正的紙,拿在手上,也不知道給誰:“在這上面呢。” 正在這時,文漢亭的手機,在褲兜裡振動了起來,拿出來看了一眼,見是個陌生號碼,並沒有接,又將它放回褲兜。 “李夏,你以鄉政府的名義,責令他女兒,三天之內,將老漢的存摺,以及從存摺裡取出的錢,送回到老漢的手中,”說到這頓了一下,望一眼老潘頭,緩了語氣:“如果三天內不送回來,劉鄉長你將老潘頭的情況,如實通報給他女兒所在的鎮村,請他們協助解決,至於五保戶開戶銀行變更的問題,你們可以以鄉政府的名義,透過正常的渠道向相關部門反映,在開人代會的時候,我也要在會上提出建議,確實應該將五保戶的開戶行,設立在信合。”說完,掏出又在振動的手機,向旁邊走去。而李夏也飛快的跑進辦公室,抓起桌上的話筒。 “你咋不接電話呢?”電話剛接通,就傳來了妻子姜虹氣沖沖的聲音,還不及他說話,語氣又溫和了起來:“你該沒有什麼事吧?” “我沒什麼事,你用的誰的電話,訊號剛恢復,電話太多了,陌生號也顧不上接,你那裡還好吧?你媽手術咋樣……” “你這幾天都把人急死了,剛地震了就往上走,也不知道你一路上啥情況,有訊號了也不知道給打個電話說一下,”姜虹說到這,語氣更加溫和了:“行了,知道你沒事就行了,我這也沒什麼事,我媽手術也挺順利的,現在也從住院部搬進避震棚裡治療了,我們也在街上搭了抗震棚,兒子我也接下來了,你就別操心這裡了,哥弟他們都在呢,知道你工作上的事多,不多說,我是用我嫂子說電話打的,我的手機掉水裡了。”可能是聽到手機裡傳來的“文鄉長,文鄉長”的聲音,姜虹嘆了口氣:“忙去吧,注意身體,我掛了。” 文漢亭看著靜靜的手機螢幕,很想將電話再拔回去,和妻子說幾句歉疚的話,可最終還是將手機放回了褲兜。 “文鄉長,這是要上報的災情統計資料,你看看。”劉偉明拿著幾張紙走過來,遞給他。 “這有啥可看的,前兩天每天都有統計,加上今天的,上報不就行了嗎。”文漢亭沒有接,說道。 “也不知道別的鄉鎮是怎麼報的,”劉偉明拿著報表,帶著探詢的口氣道:“要不我們在實際的災情上,也下多報,增加個百分之二十左右,我們鄉範圍太大,一個是有可能還沒有統計上的,還有一個,以後的救災時,縣上分配的款物也多些,鄉上協調的空間也有,你看呢?我們以前都是這樣子的。” “還是據實上報吧,”文漢亭想了很大一會,才說道:“還是據實上報吧,這次災情不同以往,我們的資料,可能就是上面領導的決策依據,責任不輕。” “那行。”劉偉明遲疑了一會,還是答應一聲,向樓裡喊道:“李夏,你就按統計資料上報。” “電話咋沒有從辦公室裡接出來,”文漢亭這時才透過窗戶發現,李夏座在辦公桌前,左手拿著話筒,右手還不停在記錄本上記錄著。 文漢亭急衝衝地走進去,從李夏手中拿過話筒:“把鄉電信站的工作人員叫來,電話接到棚子裡去。”喜歡鄉長()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