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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整整一條御街,隨著韓將軍語畢,“謝聖上隆恩。”之聲震耳欲聾,響徹天際。

那韓子嵩大將軍領了賞,照理來說應該感恩戴德才對,卻不知為什麼,謝恩都是一副傲慢的模樣。

八月末的一天,我化了男裝去醉仙居,據說三十年前雄獅鐵騎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又被那裡的說書人翻出來說個爛,我在那府裡呆的實在無聊,便去那聽書。

朝堂政事其實我甚少知曉,所以這種正兒八經的八卦一直都是由醉仙居的說書人說評,我只是躲在觀眾裡烘托氛圍,帶頭鼓個掌什麼的。

我搖一把摺扇走進那醉仙居,卻不知為何說書堂沒有半個人影,連大堂裡的客人都少的可憐,看著這日頭也到了晌午用膳的時間,為何醉仙居這般冷清?

我往後廚走去,經過樓梯,便聽見樓上嘩啦啦摔碗碟的聲音,在空曠的醉仙居大廳裡顯得刺耳,多年聽牆角的經驗讓我下意識的就躲在了樓梯下面,那聲音粗曠豪邁中氣十足,想必主人定是個武功高強之人。

那聲音中夾雜著杯盤極強的碰撞之聲,語氣憤憤不平:“老子在外為他打了一輩子的仗,他可好,就賞了老子幾畝田地,是想我趕緊滾回去種田嗎?”說著,那人便又砸了一個杯子。

這聲音聽著好生耳熟啊!

“將軍…”又一個人聲卻急是忌憚,生怕這話讓人聽了去:“將軍,隔牆有耳啊!您如今可是在天子腳下,說話要注意分寸。”

酒盅重重磕在桌子上:“本將軍會怕他不成,當年我征戰在外,他還在宮裡穿開襠褲呢!如今可倒好了,一當上那皇帝就翻臉不認人了,三番五次想卸我兵權!要是在平民百姓之家,他還要叫我一聲表舅!”

原來是韓大將軍,怪不得敢這般口無遮攔,市井之地放肆責備皇帝。

“哼!”樓上那韓將軍想必是氣急了,也沒發現我的存在,杯盤在他的火爆脾氣下叮噹直響,“你說,那天三軍回朝,皇上說要親自迎接,可最後呢?還不是站在那城樓上,給了我一個下馬威!”說著,又灌了口酒:“你知道他那是什麼意思嗎?”韓將軍酒氣甚重,卻依然喋喋不休:“他的意思就是:他,皇甫晟,是九五之尊!是皇帝!不可與我、我這個提刀的粗人,平視!”說著,又放肆的哈哈大笑了兩聲,似要笑出眼淚來。

這韓子嵩竟對小皇帝怨念如此之深,不過終究是當今太后的表哥,血濃於水,料是這話被小皇帝聽去,也不能把這韓子嵩怎麼樣。

我躡手躡腳的退出了醉仙居,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這韓子嵩雖然酒勁上頭,可終歸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軍,若是被他發現,我御賜金牌不在身邊,他先來個先斬後奏,尹洛都救不了我。

血濃於水的親情,在皇家,可真是個絆腳石。

我搖著這扇一路悠閒,街道兩旁鬱鬱蔥蔥的樹木投下來稀疏的光斑好受的很。

我一路閒散著漫步,尹洛如今在宮裡忙前忙後,這韓將軍帶著三萬兵馬回朝肯定要讓朝堂上又動盪一陣,尹洛身為朝中砥柱,自是要鎮住大局。

尹洛一屆文官,手中沒有兵權,林麟剛繼任兵部尚書,許是位子還未坐穩,此時的尹洛肯定要小心為上了。

不過聽那韓子嵩的口吻,像是小皇帝想收了他的兵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雖然軍隊回朝,不過尹洛若能抓住皇帝與將軍的矛盾大做文章,卸了那韓將軍的兵權,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一路這麼想著,韓子嵩是個粗人,用計倒是不在話下,倒是他那手下計程車兵肯不肯聽令卻是個令人頭疼的事。

手中的摺扇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手心,倏然,“停轎!”面前那一聲嬌呵,一頂紅金色軟轎停在我面前,這是…

我也站定在了原地,看著架勢,這轎中之人是衝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