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她忽覺手中幡旗一顫,一怔之下卻是心頭大喜,忙把幡旗搖動,就有一個人自陰雲中走出,站到面前。
觀此人面目,正是那史翼帆,只是他不復先前那般神情呆滯,而是雙目陰狠有神,眉心中煞氣隱隱,竟似回覆了神智一般。
晏玉螓也未曾想到,只這片刻時間,這幡上主屍便已煉成,這卻是上天相助了。
有這主屍在前,就能代替她御使那些陰屍,無需再事事親歷其為,想到此處,她便從心中發一道神念下去,史翼帆頓時領會,一躬身,開口言道道:“恭領法旨。”
晏玉螓見這主屍開口說話,原比先前料想的還要靈通,不禁又驚又喜,慶幸當初沒有選錯法門。
有了史翼帆這主屍統御,那些陰屍彷彿全部生了靈智一般,不似先前那般僵滯呆板,只懂得一味撲殺,而是飛騰往來,分進合擊,行止間有了幾分章法。
晏玉螓看得精神一振,心中忖道:“難怪籍冊上說主屍如陰將,群屍如陰兵,蛇無頭不行,鳥無翼不揚,原來是這個道理,需得有主屍總攝,方能將這三百五六十具陰屍的威力發揮至最大。”
青衣少年此時便沒有先前那般輕鬆了,如今一朵青花落下,也不過是驅開個把陰屍,有時甚至還被閃避過去,而多數卻在黑霧中隱隱窺伺,尋機而攻。
他雖然功行深厚,卻也不敢這些陰煞之物隨意近身,而更為麻煩的是,這具肉身先前被張衍打了一拳,眼下又遭重創,此刻卻是愈見虛弱了,若是再不運轉功法修補,怕是支撐不了多久。
他哼了一聲,索性把頂上青雲往下一落,把身軀護住,隨後從袖囊中取出一氣芝服下,運轉功法煉化。
晏玉螓望了幾眼,見這青衣少年躲入了那團青雲之中,一時倒也奈何不得,她又不想冒險,於是就把目光投注到張衍身上,見他雙錘舞動間,門戶守得嚴謹,一點也不見慌亂,心中不由暗道:“這李元霸正是本姑娘要收服之人,不若先將此人收上幡來。”
她把身形一起,轉了一圈,到了大陣另一頭上,將那寶鏡舉起,對著張衍就照出了一道匹練也似的白虹。
張衍此時也察覺到了自己陷入某處陣法之中,可他並不想費力推算陣法門戶所在,就算對方陣法簡單,卻也是要耗費元氣之舉。
他見四周皆被濃霧籠罩,那些陰屍如雲如浪,一波擊散,又是一波湧來,顯然殺之不盡,心中卻是起了念頭,忖道:“那法門我自修煉以來,因恐他人察知,便連在清羽門中也未曾用過,如今何不一試?”
正在他籌謀對策之時,忽然察覺到一股與陰煞截然不同的灼烈氣息衝向自己。
他灑然一笑,大喝一聲,把身軀一抖,仿似山洪決堤,半空中響起一聲悶雷震響,只見一片至澄至淨的水色光幕從他背後騰起。這光華一出,恰如滔滔洪水衝闊野,流風洗盪千萬裡,以席捲之勢從整片陰霧之中橫掃而過,不過眨眼之間,天上地下,一切悽雲慘風,陰屍迷霧俱皆不見!
第一百零六章 火滅人消魂飛去
張衍也未曾想到,這水行真光竟有如此威勢,只一放出,就將這魔氛掃蕩一空,此刻一抬頭,只見天上雲開霧散,風收雨歇,天穹之上已是寒碧如洗,鉛華褪盡,昭昭然白日在空。
他轉首一望,見晏玉螓呆立在遠處,便冷笑道:“原來是晏道友在後作祟。”
隨著話音起處,他已是抖開袍袖,縱雲飛踏而來。
適才那水色光華過處,晏玉螓只覺被一股巨力牽扯,似有無邊大水捲來,牽引的她左搖右晃,彷彿一不小心就要跌入巨濤漩流中一般,奮力抵擋之下這才穩住身形。
此刻被張衍一喝,她神色中略微有些慌張,急將手中陰煞屍瞑幡晃動起來。
這任憑她如何拼命搖動,這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