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調息片刻,心下便忖道:“該往地淵一行了。”
在收得靈門飛書後,他便欲往地淵一行,只不過恰好感覺自身機緣已至,行功到了關鍵時刻,故而耽擱了下來。
好在那是非是急事,縱然行程推遲了數天,也無太大關礙。
他自蒲團之上起得身來,一步踏開陣門,來至外殿,透過殿柱往外望去,見有一頭羽色鮮亮華美的妖物正展開膜翅,在天雲中之中飄蕩來去,望去好似一隻風箏。
此妖見得它出關,身形漸小,飛入殿中,繞著他連連打轉,狀極親暱。
張衍笑了一笑,他能夠看出,自從這截妖重獲新生之後,許是那血氣滋養的緣故,好似比原先又多了幾分靈性,變得倒是越來越像生靈了。
景遊本來在外值守,察覺到他出關,自外進來,躬身道:“老爺。”
張衍道:“近日可有什麼事需得奏稟麼?”
景游回道:“有一樁,韓真人來書,那三種妖龍很是好用,不過卻是發現,那天鬼部族居然將一頭雲鯨王搬運到了北天寒淵之中,此刻正在四處查詢其下落,眼下韓真人人手有些不夠,想要請門中增派一些過去。”
“鯨王?”
張衍一挑眉,天鬼部有一頭雲鯨在北天寒淵,他是知曉的,那覆亡的三部便是意圖過來,才被知空錦繡圖轉去了亂空界域之中。
不過他並未刻意去尋,那是因為這頭雲鯨在北天寒淵沉寂已久,子嗣不多,就是天鬼再把人送了過來,也無有多少,留著其在洲中,反還多個誘餌。
關於此事,在韓佐成出去之前,他也是有過交代,是以這回說到得這鯨王,顯然是另一頭了。
只是令他不解的是,天鬼部族有過上次教訓,當知利用雲鯨挪移往來只是枉費功夫,白白受損,卻為何還要如此做呢?
從司馬權和那裡得知,天鬼族主炅蟄也非是智短之人,這麼做必然是有用意的。
他稍作思索,片刻之後,目光一閃,卻是想到了一種可能。
知空錦繡圖只是把西空絕域和北天寒淵這兩地隔絕了,但天鬼部族若是不從此處過,而是從其餘洲陸繞行,並無這等阻礙了。
先前他對南羅百洲妖魔不斷北上的用意有所猜測,卻始終不能確定,但結合了這件事來看,卻就霍然開朗了。
其等明著是要攻打北洲,實則很可能是在為天鬼部族做掩護,恐怕那些個在亂磁天塹之前的部族也是天鬼祖部故意放在那裡的擺設,以掩護其真正目的。
不過兩方大戰,任何一枚棋子都是有用,相信這一路若是走不通,那邊閒棋也立刻可以轉虛為實,變化為主力。
張衍笑了一笑,天鬼部族這一步棋走得倒是極有耐心,而且很有幾分魄力。
他能斷定,涉及此事的天鬼部眾定然不多,否則司馬權勢必會有所發現,不會沒有任何訊息傳來。
恐怕也正是因為這個緣由,直到如今,此輩也沒有大部族人來至洲中。
既然知曉其目的,那麼下來之事就好做了,現下關鍵便是那鯨王,說不定來到北天寒淵之中的遠不止一頭,只要把其都找了出來,就能從根源上斷絕此事。
理清思慮之後,他道:“我記得司馬真人那個名喚方心岸的弟子,原來卻出身南華派。”
景遊道:“是啊,此人雖拜在司馬真人門下,但一身功法卻是出自南華正傳,很是擅長御使陵寢走獸。”
張衍道:“嗯,便著方心岸前去幫襯佐成,所需人手可由他自行招募,只要自願跟他去的,都可任他調遣,另外,那斑霞妖聖現下可還在洲中麼?”
景遊道:“還在那鎮牢之中,老爺不發話,下面無人敢處置。”
張衍道:“把此妖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