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袍袖一拂,將玉匣和那牌符都是收入囊中,此事既畢,再說幾句話後,便就起身告退。
出得正殿來,回至渡真殿中,先是調息修持,只半個時辰之後,便已是神完氣足。
他伸手入袖,拿了兩枚灰色圓石出來,卻是那兩隻自北洋之上得來的淵蟾,起掌在上,輕輕一摩,外間旺盛靈機就往裡間匯入進去。
這兩頭淵蟾之所以入眠,那是因為北海之上無有充盈靈機公羊,而此處卻是不同,乃是溟滄派三大上殿所在,自非外間可比,不過小半刻之後,其便就輕輕顫動起來。
不過其中一隻,只是搖晃了幾下,便就無了動靜了。
張衍目光投去,這一隻原本就是生機不足,餘下壽數當是不多,此刻便是能出來,也無什麼大用了。
至於另一隻,卻是一直晃動不停,最後那堅殼碎裂開來,之聽得咕咕一聲,就跳出一隻大蟾來,渾身上下瑩亮剔透,仿若水晶雕琢而成。
其蹲在桌案之上,賊兮兮的眼神往四周一瞄,再偷偷打量了張衍一下,卻是渾身一顫,隨後學人作勢朝前一趴,口吐人言道:“多謝仙師救命之恩。”
張衍目光望了下來,言道:“不必謝我,我尋你來是要用你。”
大蟾連聲道:“是是,小的這條命是仙師救回來的,以後仙師讓小的就作甚小的便作甚。”
張衍問道:“你可有名姓?”
大蟾眼神閃爍,不經意往另一邊那枚石殼瞄去一眼,道:“小的姓餘,餘足。”
張衍言道:“你元氣虧損已久,先在此處尋一地宿下,調理氣機,回覆法力,待我用你之時,便會喚你。”
餘足大喜道:“小的皮肉粗實,好養活的很,這裡水澤豐潤,想是吃食也多,仙師只需容小的入水修煉,很快便能補足元氣,小的心眼實在,有恩必報,到時若有吩咐,必是隨喚隨到。”
張衍看著它,似笑非笑道:“我觀你看去憨厚,實則性子奸猾,卻遠無你嘴上說的那般老實。”
餘足眼珠子亂轉,道:“仙師說什麼,小的是個粗坯,著實不懂。”
張衍笑道:“懂也罷,不懂也罷,你初到我處,不可任你胡亂走動,總要有人管束。”
他招呼一聲,便把那陣靈喚了過來,道:“它便由你看管,只要留住性命,能為我用便可,其餘隨你如何做。”
那陣靈咯咯一笑,道:“老爺放心,奴家定把這頭妖蟾管得服服帖帖。”
張衍揮了揮手。
陣靈萬福一禮,只一抖袖,將餘足往袖中收了進去,便就退下。
待其走後,張衍思及沈柏霜先前拜託之語,當是十分看重那名弟子。
要是隻學得尋常劍術,門中也有不少御使飛劍的名家,似那馮銘,便是荀長老弟子,指點一個低輩弟子卻是綽綽有餘。
不過沈柏霜不去尋他們,卻來自家這處討人情,顯然是想學上乘劍術。如今溟滄派中,此一道上的確無人與他相比。
沈柏霜當年對他頗多照應,此事既然求到他頭上,自當給其一個交代,於是心意一動,一道劍光自眉心之中飛出,出了玄澤海界,往龍淵大澤上投去。
此中藏有他一道分光化影,足可指教那名弟子了。
做完此事之後,他轉而想起此番與牧守山一場印證,自家所創凌空雷震之法上有不少缺陷,自當再作推演一番,於是便揮袖閉了殿門,定坐入關去了。
靈頁島。
一道光虹飛馳而來,到了外間,光華散開,張衍分身化影自裡走了出來,目光一掃,島上禁制便就解去,隨後緩緩落下雲頭。
他環望四周,此處是他入得溟滄派山門後,第一個落足之地,也是由此,方才算是真正邁上了修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