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不可再大意了,鎮定下心神,問道:“該如何出去?”
那人道:“道友聽我吩咐,往左十步,見一黑石礁,再往右九步,底下襬有一面小鏡……”
趙陽卻有些遲疑,他無從判斷此人說話真假,要是對方此刻並無手段收拾自己,反用言語誆騙他步入殺禁之中,那又該如何?
腦海中念頭快速轉了幾遍後,他最終還是定決定依言而行。
所幸那人並無弄什麼花招,轉了數十息後,便就到了中宮主位,見一塊礁石上坐著一個矮矮胖胖,猶如枯樹樁的老道人,見他入得此間,滿臉堆笑地站起,對他一揖,道:“瞧道友方才那遁法眼熟,敢問可是冥泉門下高徒麼?”
趙陽表面上做出一副輕鬆之態,道:“道友好眼力,我方才所用正是黃泉遁法。”
那老道人目光不由熱切了幾分,拱了拱手,自報家門道:“貧道權養心,元蜃門下修道,說來也是自家人。”
元蜃門一向與冥全宗交好,尤其是兩派弟子功法未大成時能互補短長,常有聯手之事。
他在此躲著,是想埋伏一個大敵,本還以為勝負難料,而未想無意兜了趙陽入陣,自忖若是能求其幫忙,那卻是把握大增。
至於趙陽為何到此,他也無心去多問,如今東華洲中,許多魔宗弟子都在外殺戮修士,蒐羅神魂,用以修煉神通道術,跑至東海之上也不少見。
他為了套交情,說了冥泉宗中認得的幾個同輩名字,又拐彎抹角探聽趙陽在哪個長老門下修道。
趙陽怕說多了言語自己露出了破綻,敷衍幾句後,便主動發問道:“道友何故在此佈陣?”
權養心巴不得他問這句話,連忙道出緣由,最後嘆氣道:“此陣耗了我不少寶材,只能用得一次,未料卻是道友闖了進來,稍候看來需得再行佈置了。”
趙陽做出歉然模樣,拱手道:“對不住了,卻是無心之失,只我向來不欠人人情,不知該如何彌補?”
權養心精神振起,喜道:“只要道友稍候願意與我聯手,一同截殺此人,便是無有禁陣也不打緊了。”
趙陽裝作遲疑道:“未知此人是何身份?”
權養心忙道:“道友放心,此人修為至多與你我彷彿,前日我在此煉法時,無意中截了蓬遠派一封飛書,得知今日有人往其門中送來一株靈草,此物有保養元靈之功,對我靈門弟子修行大有補益,待殺了他之後,你我一人一半,道友看可好?”
趙陽心下一動,道:“那飛書何等迅快,道友如何截得住?”
權養心哈哈大笑,道:“道友有所不知,這東海之上,由我門中長老楊守貞與血魄宗長老公羊衷主持,已是覆滅海上宗門一十二家,現下只餘蓬遠等寥寥幾派,其門下弟子平日不敢輕出,每月之中,唯有趁著特定幾個時辰,以秘法遮掩,方能出得山門,與外派飛書聯絡,只是他們卻不知,其行蹤早已被兩位長老窺破,只是欲引大魚上鉤,故意不去揭破罷了,而這幾日,恰逢貧道在此處值守,是以……嘿嘿。”
趙陽看他一臉神秘笑容,不由恍然大悟,原來這是權養心聞得來人手中有靈藥,便忍耐不住,想要先私吞了下去。
“不想海上魔宗實力已大到如此地步,需得將這些訊息快些報於張真人知曉。”
他方才注意到,那權養心雖是看去與自己言笑無忌,可卻隨時處於戒備之中,不好下手,便思量著如何找個藉口離開,這時卻聽權養心興奮道:“那人來了。”
趙陽抬頭一看,發現遠處海面上來了一個發須漆黑的中年道人,正眼神警惕看著四周。
權養心興奮道:“我來作法迷他神魂,道友若見機會,便請上前結果了他。”
趙陽道了聲好,身軀一晃,背後就有一隻猙獰魔頭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