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人沒有駐足,腳下不停的推門進來。
小丫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來人,在看清來人是誰時臉色頓時一白,霍然起身,低低怯怯地喚了一聲:“夫人……”
來人赫然就是孟月蘭的孃親,孟夫人鄭氏。
她年紀不是很大,大約三十來歲,身材豐腴,一雙長長的丹鳳眼斜斜上挑,嘴唇很薄,妝容精緻,眉眼略顯豔麗,姿色雖不是上等卻也不差。和孟月蘭有幾分相似,但比孟月蘭要貌美上一些,膚色比孟月蘭要白皙幾分。
只見鄭氏緩步走至床畔跟前,也不靠近,就在離床三步遠的地步站定,彷彿嫌棄這裡的簡陋一樣,神色姿態間有股高高在上的傲慢。
她挑了挑眉,語氣有些冷,有些不將人放在眼裡的高傲。“既然你醒了,那麼就是認命了?”
孟雲兒沒有開口,倚在床上,低著頭,交握在身前的手指卻扭的泛白,顯得她內心也沒有表面那麼鎮靜。
鄭氏沒有在意,她笑了笑,踱步在房間內走了兩步,然後說:“昨兒個我和你娘提了此事,她沒有說話,後來,我許給她妾室之位,她便同意了。”聲音不疾不徐,讓人想象不到她說的話是那樣戳人心窩子。
孟雲兒身子一抖,雙手緊握,死死咬唇,卻還是溢位一聲嗚咽聲,似怨似恨。
鄭氏毫不心軟,若不叫孟雲兒就範,那麼就是她的女兒要被送進宮。如論如何,她都會讓孟雲兒乖乖就範。
鄭氏做憐惜狀嘆了口氣,盯著孟雲兒的眼睛卻很銳利,似是要看透她的內心一般。“其實夫人也不想這樣的,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但到底你也是老爺的骨血。可是你也知道,月蘭身子不好,此去咸陽路途遙遠,路上顛簸勞碌還不知會怎樣呢。老爺只有你們兩個女兒,老爺雖然平日口上不說,但也是很愛護你的。這次也是沒辦法,誰叫咱們府里人丁不多,沒有辦法呢。這次宮裡大選,你也在大選範圍之內,自是該為你爹分憂解難才對啊。”她這樣說著,打著感情牌,理所當然的樣子,好似忘了孟月蘭比孟雲兒還要大上一些。
而孟月蘭身為嫡女是錦衣玉食,而一個丫鬟所生還不得父親寵愛的孟雲兒,又怎麼比得上她的待遇呢?
孟雲兒捂著臉,鄭氏聽著她就連哭聲都是那樣弱弱的,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孟雲兒性子羞怯懦弱,平時都是沉默少言,很少出現在人前。以前月蘭時常來她這裡找茬,她都是忍讓退避,即便被月蘭和顯榮欺負過火了,也都是默默忍耐,從來沒有試圖反抗過。
她也時常生病,這次更是一昏就昏睡了近十天,可見她身子有多孱弱。送她入宮,等同於讓她去送死。
可是她也是沒有辦法,不是孟雲兒去死,就是她的女兒死,她也只能狠心了。
誰叫她出身卑微,爹不親孃不愛呢,孃親只一個妾位就把她賣了。
想到這裡,方才還有愧疚之意的鄭氏心中閃過一絲釋然。
鄭氏又軟硬兼施的威脅利誘了一番,才叮嚀了小丫幾句,並留下了幾個下人才離去了。這幾個下人都是身強力壯的婆子,說是看她這裡人少,怕是伺候不周,其實是用來看管她,怕她逃了又或是自殺了吧。
孟雲兒扯了扯嘴唇,對付她這麼一個小丫頭,先是威脅震懾,又來軟的感情牌,就這樣了還要派人看管她,可真是警惕得很啊。
鄭氏走了許久之後,孟雲兒便睡下了,她如今的身子太弱,還需好好靜養。
等她醒來時,睜開眼便看見床畔邊坐著一個人。
那人瞧著孟雲兒醒來了,便湊了過來,有些侷促得說:“雲兒,你醒來啦。”那張和孟雲兒一樣秀美的臉上呈現著一種緊張和關懷相互交織的神色,眼裡的神色很複雜晦澀,叫人難以辨別。
孟雲兒看著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