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地自他的心底竄起,漸漸地,在她柔媚似水的目光下,他開始感到不自在。
「為何找我?」她會出現在他身邊,絕對不會是什麼巧合。
晚照也不介意向他說實話,「我是來看那七盞燈的。」
「燈?」果然。
「我在等它們全滅。」現在來,似乎還太早了點。
晴空微眯著眼,「你是無酒派來的?」
「派?」她一臉茫然,「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無酒只是告訴我,當那七盞燈全滅之時,我會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那……」他乾脆拐個彎再問:「你可知在燈滅之後,我會有何後果?」
她愈聽愈不懂,「你會如何?」燈滅……不就只是滅了嗎?還會有什麼後果?
「無酒沒告訴你?」他的表情有點驚訝。
「沒有。」她誠實地搖首。
無酒到底在搞什麼鬼?
「請問……」在他沉默不語時,晚照懷疑地睨向他,「你同無酒是何關係?我來這看燈,與你又有何關係?」
「我明白了。」晴空沒有回答她,自顧自地下了個結論,「你來,只是想找個答案是吧?」
「嗯。」她愣愣地點著頭,總覺得他們似乎在雞同鴨講。
「什麼問題的答案?」
她回答得很模糊,「過去,也可說是我的前世。」
在她提及「前世」這兩字之時,先前曾在禪堂裡看見的那些幻象,突然排山倒海而來,晴空深吸了一口氣,在幻象即將褪去之時,緊緊捉住那份似曾相識的感覺,感覺自己好像快想起什麼,卻又憶不清。
「好。」考慮了一會後,晴空突然對她宣佈,「你留下。」
「我留下?」晚照深覺古怪地皺起柳眉,「你不介意?」她又沒說要住他家,這男人是怎麼回事?怎麼跟那個無酒一樣,在作決定前都不事先徵詢人家的意見一下?
「不介意。」晴空彎下身子一手拎起她的琵琶,一手緊牽住她,「因為,我同樣也在找一個答案,而我的答案,可能就在你身上。」
第二章 一覺醒來,晴空從不曾覺得他家如此乾淨過。
難得晚起的他,此刻正果然地站在禪堂裡,納看著與家中他處一樣潔淨的禪堂,彷彿在一夜之間遭到徹底打掃洗刷過一番,他愣愣地走至案前,案上已插妥兩束雅淨的鮮花,桌案上方遭燈火經年累月燻黑的陳年煙垢已被拭淨,他伸出一指滑過案面,然後低首看著不沾半點灰塵的指尖。
他再轉身走至剛被擦過、光潔得亮眼的長廊上,仰首眺望眼前的庭院,只見整個庭院都已打掃好,地上無半片落葉,就連遠處的園子裡的花草也都已修剪整齊,扶疏的園木上還沾著水珠子。
他忍不住搔著發,「她生前是個女傭不成?」
但,不像啊,昨夜那個名喚晚照的女人,風情萬種、儀態嬌媚萬千,任他怎麼看、怎麼想,她都應該是個富貴千金或是大戶人家中所養的女子,眼下的這些,一點也不像是她會做的事。
滿頭霧水始終在他的頂上徘徊不去,他習慣性地走到磨房,在兩腳一踏進裡頭時,赫然發現他昨日買來還未處理過的黃豆,都已剝好了殼,並挑撿過雜質,就連那些他在昨夜制好今日出門要賣的豆腐,她也已經替他盛裝好並擺在扁擔旁。
多年來已過慣了勞碌繁忙的日子,卻在一早起來突然變得無事一身輕,不太能適應這等改變的晴空微愕地張著嘴,站在磨房裡再次發起呆。
他還記得,昨兒個夜裡將她帶回來後,她一夜無語,只是坐在廊上彈著琵琶,在他入睡前,他一直聆聽著那悽惻哀傷、幾欲令人落淚的曲子,只是為何一早醒來,他所熟悉的一切就突然變了樣?在這一夜之間究竟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