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新領域。
「我已渡過最後一劫。」雖然他不願承認,但在晚照消失在人間後,他即透過了他在人間的試煉。
「那個……」藏冬一手指著上方,「晴空,佛界來接人了。」
晴空仰首瞧著籠罩他的佛光,光源的盡處,是一座座浮飛在雲彩間的層疊寺宇,熟悉的梵樂自遠處悠揚地傳來,聲聲催促著他回到他原本的地方。
「要回去嗎?」軒轅嶽瞧著浴沐在七彩光線下的他,不知他將會有何選擇。
晚照在陽光下的笑臉,根深柢固地眷留在他的腦海中不肯離去,而她死前仍惦念著的誓言,也還在他的耳邊。
晴空仔細地將眼前這幅他等待了兩千年的情景收留在眼底,半晌,他褪去身上的僧袍將它往旁一扔,而後轉身大步走出佛光之下,準備前往須彌山。
「很遺憾,神之器的傳說已成真,我無法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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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下穿雲霧,棲身在雲朵間的須彌山,在雲海中忽隱忽現,嫋嫋白霧徘徊在山頂的宮階上,宮階盡處,巨大的宮門門扉深深緊閉。
夜半不眠的無酒,坐在大殿上獨飲,叢叢火炬下,他的身影有些孤單,他靜看著手中收藏著晚照魂魄的水晶球,在球裡,他看見了晚照深藏在心底的過往,那些關於梧桐樹下的故事。
他不想讓她醒來。
雖然他可以令她再度還魂,可是他卻覺得,或許就這麼讓她活在過去之中比較好,只因為,那是她人生最快樂的一段時間,而他,沒把握也能給她那麼多。
聆聽著此時的心聲,他不禁想起總是在黃昏時分高站在皇城上的皇甫遲。以往,他從不知這些年來皇甫遲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去緬懷那一段過去,又是在何種心情下拱手將心上人讓出,他雖不明白愛是怎麼一回事,可現在,他卻有點明白皇甫遲那份想成全的心情。
「臭皇甫,連我也被你給帶壞了……」
震耳欲聾的巨響聲突然在他身後響起,他速將晚照的魂魄收至袖中,這時遠處承受不了撞擊的宮門,在晴空起腳用力一踹之後應聲倒下,無酒怔愕地看著就這麼大剌剌直闖須彌山的晴空一行人。
「你沒回佛界?」都已渡過四十九劫了,他不是該回去了嗎?
晴空踱至他面前,面無表情朝他伸出一掌,「把她交出來。」
「她死了。」他不忘提醒。
「我要她的魂魄。」累積過多的憤怒,使得晴空的神情更顯冷冽。
無酒揚手將兩袖一振,「休想。」
「咱們閃遠點。」藏冬忙拉著小跟班軒轅嶽往旁躲,以免等一下被戰火波及。
陰森幽暗的大殿,在晴空抬眼看向無酒攻來時,殿上插放火炬之處忽燃起朵朵佛火,霎時殿中大放光明,刺目的光線直刺眼底,晴空偏首閃過一拳,隨意以一掌襲向無酒的胸口,無酒忙以掌回擋,卻遭他的掌勁震得止不住退勢,晴空兩眼一眯,一手掐住無酒的咽喉,另一手飛快地自他袖中搶走魂魄,無酒忙要將它搶回,晴空立即以一記重拳將他拽倒在地。
「不自量力。」晴空低首冷睨著狼狽的他,「我早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
「哼,就算你搶回她又如何?」無酒坐在地上拭去唇邊的血絲,「她不過是隻鬼,鬼後遲早會將她索回陰間。」兩個和尚沒水喝,這下誰也別想得到她。
「再讓她還魂一次。」他當然知道這一點,若不是指望無酒能讓晚照還魂,方才他何必手下留情?
無酒得意地回拒,「我不會為了你而讓她還魂,我要你抱著遺憾過一生。」
「不勞費心,這種小事用不著麻煩你。」藏冬朝他微微一笑,隨即轉身向晴空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