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的,還是蒼黛,只是不能找回清兒,哀家到了下面也沒臉見先王和蒼黛了。”
“母后,你聽著,清已經找到了,他在南昭,詩雪一定會把他找回來的,母后你再等等,好不好,清很快就會回來了。”我死死地掐住了手中的素絹,這樣一個對我如親生母親般的人,我怎麼忍心她離開人世?
“詩雪,你不知道,哀家的心裡愧對你們,當初若不是哀家,蒼黛和先王也不會……不過好在清兒找到了,哀家到了下面,也能有臉了。”她微微喘了口氣,抬首又看向一旁的慕醉,“醉兒,你自小跟哀家也不親,也怪哀家,當時只顧著自個兒,你跟蒼黛更像是一對母子,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過去了。”她神智似乎已經是不清楚了,前言也開始不搭後語。
“詩雪,還有救麼?”慕醉的聲音冷硬的不像話,似乎他的改變是在孝端後說出蒼黛時,那麼慕醉其實跟孃親是有一段淵源的麼?
“沒了,估計這些日子,母后一直瞞著她的病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在一心求死。”我顫抖得幾乎抓不緊帕子,“母后,你清醒些,為什麼要瞞著我們?”
“為什麼?哀家心裡難受啊,這麼多年了,難受!”她緩緩地說著,時而清醒,時而迷亂,我不得已替她紮了針,暫時穩住了她的精神,“詩雪,你先出去,哀家有些話要跟醉兒說道說道,免得當年的悲劇再次上演,你們不應該承受我們留下來的後果的,去看看流景,他應該在找你呢。”
我只能示意慕醉不要再刺激她,便退出了內室,看到流景一個人在侍女的陪伴下坐在寬大的環椅上,神色有些迷茫,我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流景,是孃親,孃親來了,嚇著了麼?嗯,告訴孃親,在想什麼呢?”將他抱在懷裡,他也未像以往般掙扎著下來強調自己長大了,看來著實嚇得不輕。
“流景沒有被嚇到,孃親,”他頓了頓,將臉埋在我頸窩裡,沒有讓我看到他的表情,“流景只是在想,祖母這般模樣,是要像有些宮人嘴裡說的那樣,薨世了麼?那麼爹爹呢?流景沒有爹爹,爹爹是不是也像祖母這樣,薨世了?”他的聲音很低,低到有些字,我根本聽不清楚。
“流景,孃親曾經跟你說過什麼,爹爹去了很遙遠的地方,孃親一直在找他,找了兩年,嗯,不對,孃親的流景出生了多久,孃親就找了多久,剛剛有訊息說,好像找到了,流景,你的爹爹沒有死,他一直活著,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說他死了,但是唯有你和傾心不可以,他當初很期待你們的出生,可是,——陰差陽錯,他暫時離開了一段時間,現在他又要回來了,流景高興麼?”
“真的麼?孃親不騙流景?”他的一雙眼睛驟然亮了起來,在他與傾心的成長中,我內心的酸澀並不少,傾心尚且要好一些,有慕醉在他的心中代替了父親這個角色,而流景,我的流景,什麼都沒有,他對父親的渴望一直掩飾得很好,只是這樣的流景才更讓我心疼啊。
“嗯,孃親不騙流景,爹爹快要回來了。”
第百零七章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在外殿等了許久,命人將傾心接過來,輕聲撫慰著兩個孩子,這是他們出生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到死亡,雖然流景一直說著沒有被嚇著,但是從他的面色來看,還是有點白了。後來傾心實在是累得不行,窩在我懷裡睡著了,流景也倚在我身旁默不作聲,畢竟還是個孩子,現在已經不停地打著呵欠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燃著的蠟燭被侍女又換了一根時,我才驚覺慕醉已經站在內室的門邊,也不知道他站了多長時間,總之我的腿已經被傾心壓麻了,只能輕聲問著:“母后怎麼樣了?”
他的目光說不上是憤怒還是不解,只是站在那門邊,定定地看著我,直到半晌過後,他才緩步走來,只回答道:“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