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肅穆的獸相，宛若山嶽一般，站在男子身後，散發出的氣勢，讓人有一種面對瀚海般的渺小感。

但無人感到不適，柔和的光芒從該獸相身上耀出，好似冬日暖陽，每一縷都如此美好，帶給人以平和。

“前輩…您…”

方銘憂扶著長空明日，看了眼臉色陰沉的黑淵意識，眼中充滿不解。

為什麼他的感知，並沒有發覺黑淵意識偽裝成了帝印靈？

思伐天微微一笑，負手轉身，瞧著被鎮壓的黑淵意識，平靜道：“小友，我已經接收此處靈性身的所有記憶。”

“呵呵…長空萬宇…你好大的算計…”黑淵意識低著頭，陰冷笑聲令人不寒而慄，“連自己女兒都可以不顧。”

思伐天掃了眼周圍呆滯的眾人，搖搖頭道：“噬星，我從未算計過在場任何人，只不過是你這樣認為。”

“不錯，他並未算計任何人…”被方銘憂攙扶的長空明日，蒼白臉色漸漸紅潤。

在眾人注視下，她上前一步，注視著被山峰虛影鎮壓的黑淵意識，嘴角翹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不這樣做，怎麼將你引出來？”

“…哈哈哈！好！好！好！一個是他殘存的最大靈性！一個是他的子嗣！”

黑淵意識癲狂大笑，聲音裡充滿憤怒，旋即卻轉而冷笑，抬頭注視眾人，眼裡有著不加掩飾的殺意。

“他困了我這麼久，吾認了…”

“因為吾確實打不過他，但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算計吾？”

思伐天搖搖頭，嘆氣道：“噬星，他當初給你機會，囚禁你在此，不斷產生星源，一來擺脫黑淵本體，二來洗去你一身罪孽。”

“他知你吞噬星體，出自本能，並非內心所願，你難道不明白嗎？”

“呵呵…”

噬星愴然笑了笑，看著思伐天，又看了眼方銘憂，最後掃視眾人，閉眼道：“你終究不是他，就算是他，也無法理解吾。”

嘭！

嘭！

強烈的波動聲，再次從空間四處響起，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巍峨感，如海嘯一般將眾人心神籠罩。

冥冥之中，未知的巨獸，似乎正欲掙脫束縛。

“他可以忍受這麼久的孤獨，但吾不可以。”

噬星身體漸漸虛化，一縷縷黑霧，如四散奔逃的潰兵，融入整個空間的虛無處。

他怔怔望著思伐天，似乎在透過他的身影，注視一個早已不存在的人。

“吾生來逃脫不了祂的掌控，吾在祂和本能的驅使下，吞噬了數百顆星體，直到那一天，吾遇到了他。”

“呵…他自稱是古國的君王，他說吾的存在，威脅到了許多生靈的安全。”

“吾不明白他的意思，問什麼是生靈。”

噬星望了眼安靜的眾人，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怪笑。

“他跟吾說，凡目之所見，都可以稱為生靈，哪怕是一粒無思無想的星塵，只要吾去賦予它思想，它就算是生靈。”

“他還說，每一個生靈，在思想上都是自由的，無人可以支配其思想。”

“吾說不對，是祂創造的吾，吾就該聽祂的。”

眾人一時默然，注視著噬星愈發虛幻的身影，神情有些複雜。

“…後來，他與吾打了個賭，輸的人要答應另一個人的條件。”

“吾輸了，輸的心服口服。吾問他，有什麼條件，他儘管提。”

“呵呵…”噬星低著頭，笑聲悲愴莫名，卻又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他說，你自由了，你不該被任何人支配，哪怕是創造你的祂。”

“…所以，這就是你自導自演，引我們前來的原因？”方銘憂打破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