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的話,殺了我好了。”我淡淡地看著他。
指甲開始慢慢收攏,空氣變得稀薄,喉嚨生痛。
意識裡什麼都沒有,沒有遺憾,沒有牽掛,沒有恐懼,什麼感覺都沒有。
我記得胸口插著鎖鏈的窩金最後反覆說的三個字是“殺了我”。
兩輩子加起來活了二十一年的我,並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學會“代價”這個詞語。
代價是什麼呢?
代價就是你為了所想要達到目標的付出。這個付出很可能微不足道,但用“代價”這個詞語來形容的時候,通常都會沉重到無法承受。
“神父先生,您要對洛西西做什麼?”一個聲音說。滿罐的殺氣一洩,就好像氣球被扎破了一個洞那樣,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開玩笑的,我怎麼會殺了你呢。”神父鬆開手,把我放下來,臉上帶著歉疚的笑容,“實在不好意思,玩笑有點開過頭。”
是不是開玩笑根本無關緊要,殺意是真真切切的——更況且流星街的人幽默感都差得要命。
庫洛洛從門口踱進來,少年的腳步很輕,氣很重。身後跟著信長和出現在酒席上的陌生女子。
神父優雅地聳了聳肩,說道:“你不是說要去逛逛嗎?”
“嗯,想找你要份地圖。”
這兩人一個個說得都好像真的一樣,這裡附近有什麼東西可逛的,一眼望去不是頑石就是黃土。
“還是我來作嚮導吧。”神父伸手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庫洛洛微微點頭,轉身跟著神父走了出去。女人瞥了我一眼之後,也緊接著跟了出去。感覺他們三個的氣完完全全消失之後,信長這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為什麼不躲?”
“只是忽然不想躲罷了。”我淡淡地說,“而且他也不一定會殺我。”
“開什麼玩笑!”信長怒了,“如果我們不進來,你百分之一百會被他殺掉——這人是個瘋子。”
“這我當然知道。”我淡淡回答,“不過,你這樣著急,是不是有點幫錯方向了?”
“錯個屁。”這會兒粗口就出來了,“我們根本就沒加入神父那裡。”
“……”
“飛坦滿身是血回來的時候,庫洛洛就拒絕了他。”信長說,“我們以為你死了。”
“那又怎麼樣呢?”
究竟是因為忽然察覺到不安所以才拒絕的神父,還是因為我死了他才拒絕了神父,我不得而知,甚至都沒有知道的慾望。
第一個答案顯得庫洛洛過於無情,第二個答案……就好像我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全都毫無意義。
“那你還遷怒庫洛洛?”
“我哪有。”我扯過一塊毛巾,一邊擦頭髮一邊回答,“神父就在邊上,我敢說什麼?我琢磨他見我就想殺我。”
“你沒死,大家都很高興。”信長說,“本來想著梅菲看見你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你大概早就死透了。不過庫洛洛說,既然有訊息,那還是過來看一看。”
“梅菲?就是剛才一起來的那個?”我仔細想了想,對這女人印象不深,雖然也不難看,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什麼話,“強麼?”
“還行吧?”信長想了想,最終得出一個估計連他自己都不肯定的結論。“她會治療,有一次庫洛洛重傷,就是她救回來的……好像無論多重的傷都能救。”治療在流行街是很有用的能力,這種人才通常都讓上位者籠絡。
“雖然是神父的人,不過現在已經脫離他了,現在跟我們在一起。”
“這麼重要的人才也肯放手……”我扔掉毛巾,開始疏理自己打結的長髮,“不會是間諜吧?”
“你胡說什麼啊!”信長有些不太高興,“再說了,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