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特護病房的護士。再度穿過廢墟堆回到住院部,門口服務檯的護士已經換了另一個面孔。
十二層以上都是特護病房。特護病房不僅是一人一間的,而且設施也要好很多,比如電視機,電話,網路埠之類的。此外還允許親屬陪夜。
進到病房的時候,不僅沒有看見秋和金,甚至連艾米莉小姐也沒見到。只有護士張指著護士小姐的鼻子高聲叱喝:“當班的跑到哪裡去了?!病人已經送去做檢查了,還不趕快給我幹活去!”
隨後我就被莫名其妙地留在病房裡等候。
除了白色的床褥子有點凌亂之外,病房裡很乾淨,乾淨到什麼都沒有的地步。
特護病房住的都是重症病人,十個裡面有九個都是在這麼一塊狹小的白色的角落掙扎著死去。
這大概是流星街人無法容忍的。
你想要怎麼死——這個課題在我們之中也形成過一個小小的話題。
「沒想過,不知道。」飛坦的語調雖然冷冽,但回答到是誠實地令我感到吃驚。頓了頓,他又補充說明:「大概是被人殺死吧。」
「讓我想想啊。要麼死在一百個美女的床上?」——這是芬克斯的冷笑話。
「想要怎麼死沒有,最不想的到是有。」富蘭克林的話顯得很樸實,「不想躺在死人堆下面——上次真差點活活把我悶死。」
「沒有啊,暫時還沒想到果這個問題。」這個是俠客的說法,「不過想象有什麼意思?又不是你想了就真能這樣死的啊。」
「嗯,腦子裡一直有個鏡頭啊。」瑪琪說這話的時候正在動手幫芬克斯包紮傷口,後者痛得不停抽氣,「好像是一個黑暗狹小的屋子,裡面什麼都沒有,出不去,動不了。靜靜的,靜靜的意識就這樣一點一點消退。」
「想過很多次,但是沒一次是成功的。被刀切掉腦袋啊,砍斷雙手雙腳,或者扔在水裡淹死之類的。」庫吡說,「後來就懶得想了。」
洛西西曾經的願望是在陽光滿溢的庭院中,看著不遠處自己的兒孫們嬉鬧,平靜地死去。
這種場景對於流星街的人來說,大概是近乎奢侈的想象。
所以我現在能想象出來的鏡頭,就是在被N多人的圍捕中,渾身是傷地掉落懸崖。——好吧,我承認這個想法很沒創意。
坐在病房等了半個多小時之後,護士小姐終於推著輪椅,把艾米莉小姐送了進來。少女的頭髮亂蓬蓬的,臉上帶著病態的紅潤。
“啊,你就是她們說的好運先生?”開口的是艾米莉,她的聲線要細一點。
“好運先生?”
“嗯,愛迪說,你來了給我帶來了好運。”少女笑起來甜甜的,又扭頭說,“你沒騙我,果真很帥。”
“金呢?”
“他在幫我辦手續。”
我閉口不再說話。她和派克應當很像,但臉上帶著笑容,不知怎麼就覺得這張臉很陌生。
“麗莎姐姐,我想吃蘋果,幫我去買一些好嗎。”艾米莉說。
“可是……”
“有好運先生在這裡,沒問題的。”她笑著說。
她是在……故意支開對方?我微微皺眉。
護士小姐推門出去,艾米莉才抬起頭,看著我說:“好運先生,不喜歡我嗎?”
“我不會不喜歡可愛的小姐的。”
你只是和派克長得比較像而已,人和人都是不一樣的。
“那好運先生也是住在曼徹斯特嗎?”
“臨時落腳地而已。”
“啊……跑出來的時候很堅決,但是一出來反而想家了。尤其生病的時候,覺得一個人很孤寂很無聊的樣子。”
“那可以和家裡打電話什麼的,或者叫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