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晚了，還是有什麼會議或是活動。應該不會，如果有，她都會事先打電話說明，可是今天她沒有。

他走到臥室，裡面乾乾淨淨的，好像剛打掃過的樣子。床鋪上沒有一點的皺褶，窗簾好好的被安置在兩邊，白紗隨著吹進的風輕輕飄動。他側了側頭，看到了關得好好的衣櫃，直覺讓他開啟衣櫃，果然少了一些衣服和一個行李袋。

他馬上撥打李沐晨的電話，電話響了幾聲，她接了：“你在哪？”

“秘密。”聽她的聲音，她應該好好的，至少身體沒什麼狀況。

“你想折磨我嗎？”程宇颯解開西裝釦子，拉了拉領帶。

李沐晨笑著說：“比起你折磨我的，這點算得了什麼呢？你會怎麼樣？你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嗎？我猜呢，肯定不會。放心吧，我一定會出席你的婚禮，噔噔——”她在他耳邊哼起婚禮進行曲，她的聲音非常好聽。

程宇颯笑了出來：“你還真是個會獨立的女人。我拿你沒辦雲法，只是沒有你，我真的會失眠。怎麼辦，我會睡不著覺，我會非常想念你，想你的聲音，想你的氣味，想你面板的觸感，光滑細膩，柔軟有彈性，沐晨——”程宇颯馬上聽到嘟嘟嗜嘟的聲音，李沐晨掛了他的電話。他笑了出來，“好，我等你回來，看你能怎麼樣——”

程宇颯閉上眼睛，彷彿又看到了這個教堂，應莫陳教堂。

灰白色的教堂外是蒼松翠柏連成一片，草地也是吐綠。空氣中帶著雨後的清新和泥土的芬芳，就是在這裡，他打定主意要得到這個叫李沐晨的女孩。她清瘦，身上穿著他買給她的衣服，她彈琴的樣子很專注有神。她長得清靈秀美，在風雨中彷彿來不是活在人間，她是天上的仙子嗎？

宇颯……程宇颯……

“宇颯？”邱蘭萍的聲音把程宇颯從回憶中喚回到現實。

程宇颯睜開眼睛，看到穿著一身喜氣的邱蘭萍，她穿成這樣比較少見，因為今天是他的婚禮。而他呢，一身黑色的三件套裝，標準的新郎的打扮，胸前彆著胸花，領帶是深紅色的。頭髮打理的整整齊齊，身上挑不出半點的不足之處。唯一讓人覺得不舒服的是他的笑容，標準弧度翹著嘴角，眼睛卻一點也沒有笑意。他站起來，拉了拉衣領子。“我準備好了。”

新郎會有新娘之前在禮堂裡等候著，應他的要求，這次來的客人不多，除了新娘家的親屬，還有他的幾個朋友，單紹輝和他的妻子田甜。他們兩個人結婚了，而且田甜還大著肚子。

另一個說得上親人的，只有邱蘭萍這個阿姨了。程宇颯走到牧師的右邊，牧師很友好的點點頭。他下意識地望向今天彈琴的人，可惜是個陌生的小男生。他又回過頭，看到禮堂的側門開啟，他的新娘陳丹童由她的父親牽著手一步步往他走來。

小男生彈起婚禮進行曲。真是奇怪了，程宇颯突然想到了程琮威，那天他結婚時，是不是也以同樣的心情站在這裡。

原來事物真的是在輪迴交替，以前是他，現在是自己。程宇颯筆直地站著，那麼她呢，她怎麼還不來，要是再不來，就要和這個女人結婚了——

陳丹童邁著緩慢的步子，伴著琴聲一步步走向程宇颯。可憐的女人，程宇颯的視線穿過她的肩頭，落在禮堂的大門上。緊閉著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這就是他在等待的，最戲劇性的一刻。

李沐晨站在禮堂門口，定定地看著他，就在所有人還沒回過神時，她幾乎是小跑著衝向陳宇颯，她走過陳丹童和她的父親，走到程宇颯面前。急促地喘著氣，極力平靜自己的心情：“跟我走。”

她的聲音和她的嘴唇一樣，輕輕地顫抖著。她伸出手，“我知道你的媽媽在哪裡，你想見她嗎？跟我走——”

程宇颯真的愣了一下，沒候到李沐晨會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