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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你總以為會陪著你,等著你的父母,在時光不經意的流淌間,已經老了,又在你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又已經太遲了。

顧卿恆看著懷裡女人悲慟的神色,知道現下無論說什麼都是多餘,只能將她擁的更緊一些,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捂暖她冰涼如霜的身子。

大火燒了小半個小時,等冷卻處理的當口,顧卿恆擁著懷裡的女人走出了火化室。室外的空氣帶著一絲初秋的清泠,微風中夾雜著點點草木枯敗的味道,岑藍深呼吸了兩口,胸中的鬱結也散去了幾分。

“好受一些了嗎?”顧卿恆攏了攏她的領口,目光關切。

“沒事……只不過還是捨不得……”

岑藍強自笑了笑,顧卿恆心裡難受,她怎麼這麼傻,不願意別人擔心,所以總是一個人扛著。“別那麼逞強,你這樣,淨顯得我無能了。”

兩人站在大院的過道里輕輕的說著話,不敢有太大的聲響,怕驚擾了這裡的亡靈,連最後的路也叫他們不得安生。紫檀的清香在空氣中緩緩的迷茫開來,陽光和煦,溫柔的光線透過雲層落在了地面上,岑藍伸出了手,指尖在光暈下顯得有些透明。

“你說……”話音未落,‘砰’的一聲,一輛黑色的別克車撞到了火葬場的鐵門上,尖銳的剎車聲劃破了寂靜,還沒等人反映過來,一個纖瘦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從車子裡擠了出來。岑藍看傻了,手腳全部僵住了,只是愣愣的站在那裡,看著那個人慌慌張張的衝著自己奔來。

她從未見過這般狼狽的陳茜瑤。

陳茜瑤是明麗嫵媚的代名詞,記得從前做案子熬了通宵,別人都一副後繼無力的頹唐樣,只有她還是神情靈動,眉目飛揚。一身紅裙,裹著纖細的腰肢,長長的指甲暈染成豆蔻的顏色,眉山如黛,點絳唇,笑容永遠的溫暖人心,這才是岑藍記憶裡的陳茜瑤。

永遠快活恣意的陳茜瑤,幾時候變作了這般模樣。

岑藍不可置信的看著來人,她消瘦了許多,原先飽滿的雙頰微微的凹陷了進去,明眸流轉的大眼睛此刻只有一片慌張哀苦之色,身上只簡單的套著一襲風衣,腳上蹬了一雙平底帆布鞋,原先她是從來不肯穿這些的,總說死氣沉沉沒樂趣。

“岑藍……”陳茜瑤生出了一股蠻力,腳下生風,幾個大步跑到岑藍的面前,眼神直直的望著她,滿滿的哀求之色。

“算我求你了,放過我爸爸吧。”聲音裹了明晃晃的哭腔,陳茜瑤身子一軟,差點跪在了岑藍面前,“我求你了,求你了,這輩子我沒這麼求過人,今天我真心實意的求你,以後做什麼我都願意還你。”

岑藍有些昏頭,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她不做多想,著急的上前一把將人扶起,心疼的厲害,雙手忙著給她拍了拍沾了灰塵的膝蓋。“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心裡隱約覺得一定是出了大事情,否則鎮定如陳茜瑤,一定不會這般的失態。

陳茜瑤的目光越過岑藍,望向她身後皺著眉頭的顧卿恆。岑藍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又看了看髮絲凌亂,紅了眼圈的陳茜瑤,茫然的問道:“到底怎麼了?”

“顧先生,家父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恆明身上動心思,求您高抬貴手,放他一條活路走。”銀牙咬碎,丟了以往所有的驕傲和尊嚴,彎下了高貴的脖頸,低低哀求面前的男人,再沒有旁的請求了,只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夠活下來。

是的,還有什麼比活下來更重要。

顧卿恆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目光閃閃爍爍,看著岑藍的時候夾著一分悽惶,三分茫然,剩下六分,全部是痛心。

“岑藍,岑藍我求你,你幫我求求他,我爸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爸爸的!”陳茜瑤看著顧卿恆不為所動,心裡再也沒有了章法,只剩下無盡的悲涼一股接著一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