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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頁

周晉珩是重點防備物件。他性子急,寫得很快,不到半分鐘就放下筆,坐著無所事事地看風景,當一隻攤開的手伸到眼前時,易暉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他要偷自己的木牌。

等意識到周晉珩是在問自己要吃的,易暉的臉霎時紅了一片,一手蓋木牌,一手伸進口袋,把剩下的堅果統統掏出來遞給他。

這下可算安穩了。易暉寫一個字就偷瞄一眼,見周晉珩果真開始專心致志剝松子,放心地把願望寫完。

把筆還回去之後,易暉返回樹旁的石桌,周晉珩正在跟碧根果十分堅硬的殼對峙,易暉剛要出聲提醒,只聽清脆的咔嚓一聲,果殼被他一個大力掰裂成好幾瓣,鋒利的殼尖差點戳到手側未愈的傷口。

易暉看得心驚肉跳:「你、你慢一點啊。」

周晉珩「嗯」了一聲,手上卻沒停下。又是咔嚓一聲,他一掌拍碎了四五顆開心果,然後仔細地把果仁剔出來,放在一邊的手帕上。

待到滿滿一把去殼的堅果遞到易暉面前時,易暉又懵了,瞪大眼睛指自己:「給我的?」

「嗯。」周晉珩點頭,面上露出一絲罕見的赧然,「剛才嚇到你了,對不起。」

易暉聽周晉珩說過無數次對不起,眼下就事論事,他不認為這有什麼值得道歉的。

他只覺得自己沒有足夠的立場收下這堆好不容易剝出來的果仁,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往他手上瞟,落在盛放堅果的容器上。

圖案差不多的素色手帕,連說的話都與當時如出一轍。

易暉沒吭聲,別開腦袋,下巴微微抬高,覺得天上的雲比來時更稀疏、更模糊了,睜大眼睛也看不清。

花了整整三年時間都沒讓他想起來,沒想到會在離開一年多後,終於等來一句「我記得」。

剝好的堅果最後還是進了易暉的肚子。

開車回去的路上,周晉珩以手帕沒地方放為理由強行塞到易暉手裡,又說再不吃就壞了趕緊丟掉吧,這輩子剛養成勤儉節約的好習慣的易暉捨不得,還是細嚼慢嚥地在到家之前把它們解決掉了。

阿姨已經把晚飯準備好,見他們倆一起回來,高興道:「出去約會啦?天氣不冷不熱,最適合手牽著手出去走走了。」

周晉珩貌似心情不錯,告訴阿姨他們去看了市郊那刻據說很靈的樹,阿姨一拍手道:「你們許了什麼願?那棵樹是真的靈,我上個月去那兒幫我兒子求姻緣,這不,剛給我打電話說週末要帶女朋友回家。」

周晉珩大方地給她批了週末兩天假,還是帶薪的,阿姨笑得見牙不見眼,扭頭又鑽廚房裡去了,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必須再做一道菜慶祝。

唯有易暉心不在焉,一直在思考自己在木牌上寫的內容是不是被周晉珩看到了。

不過就算看到也不打緊,他寫的是「希望媽媽身體健康」,給其他親朋好友們的祝福都藏在心裡沒寫出來。

最後在末尾私心加了一句與自己有關的,很細很小一行字,周晉珩最是沒耐心,肯定不會注意到。

這樣安慰著自己,晚上躺在床上,回想下午發生的種種,易暉還是莫名地心慌意亂,剛醞釀出的一點睡意也折騰沒了。

於是他清晰地捕捉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因著周晉珩平時還算守規矩,找他抹藥都會先敲門,易暉近來放鬆戒備,晚上經常忘記反鎖。

聽著腳步踏在地毯上的悶響,他閉上眼睛,屏住呼吸,放在枕頭下的手慢慢握拳。

還沒握緊,就被走到床邊的周晉珩捏著手腕抽了出來,接著五根手指被挨個溫柔地展開,拇指指腹蹭到周晉珩手側坑窪不平的燙傷時,易暉哆嗦了下,剛伸開不久的手指也跟著蜷縮。

幸而屋裡沒開燈,天太黑,周晉珩沒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