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從懷裡抽出一條帕子揪了梁幼惠的嘴就塞了進去。一邊塞,還一邊對沈穆清解釋道:“這是怕她咬了自己的舌頭。”沈穆清“哦”了一聲,虛心地向紫紗請教:“那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她的話音剛落,屋子裡就發出一股臭氣。
紫紗歉意地望著沈穆清:“二姑娘怕是失禁了!”
人活著就好!
沈穆清道:‘人能不能搬動?’
紫砂點頭:“小心抬到床上就是。”
沈穆清忙叫了明霞幾個進來,大家輕輕地把梁幼惠抬上了床,又打了水來給她清洗。
正忙著,太夫人已得了信過來。紫鵑和另一個叫紫菱的丫鬟紫砂一起照顧梁幼惠。三個人有條不紊,動作嫻熟,配合默契,想來照顧生病的梁幼惠已不是一回兩回了。
太夫人就叫了沈穆清出去說話。
“怎麼突然發了病?”聲音裡有質疑,更有懷疑。
沈穆清並不動怒,虎毒不食子。不管太夫人對她們這些媳婦、孫媳婦怎樣,對梁家的骨肉卻是真心實意第維護。
她直直地盯著太夫人眼神:“幼惠說,我們家被抄了!”
太夫人嘆了一口氣:“穆清,我本來不準備告訴你的。怕你知道了傷心。但你放心,不管怎樣,抄的是沈家不是梁家。你終歸是我們梁家的人,有我一天,就有你一天……”
太夫人的聲音時近時遠地飄在空中,如畫外音,給沈穆清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以前是天天盼著這訊息,可當這訊息真的傳到她的耳朵裡的時候,她又覺得害怕。
如果抄出來的金銀在皇上眼中還達不到廉潔的地步,怎麼辦?
如果時間太短李氏還沒有能很快地處理家中的財產,怎麼辦?
如果財產轉移的事被人發現進而告發了,怎麼辦?
悲傷憂愁紛至沓來,沈穆清一個踉蹌,靠在了屋簷下合抱粗的紅漆柱子上。
太夫人望著她搖了搖頭,叫了英紛:“扶你們少奶奶到西廂房裡歇息吧!”然後自己去看幼惠去了。
……
沈穆清躺西廂房的架子床上,既不想吃也不想喝。
九天了,沈家被抄已經九天; 。
皇家的雷霆手段,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明時坊的家、沈家松樹衚衕的老宅都被查封了,李氏,陳姨娘、大舍和汪媽媽等幾個女眷被關進了京都郊外的獄神廟。
據說那裡離沈箴被關在詔獄不到二十丈。
京都的八月末,風吹在身上已經有了寒意。不知道李氏有沒有禦寒的衣裳?有沒有碗熱水喝?陳姨娘會不會盡心地服侍她?
這些擔心與牽掛讓沈穆清腦子一刻也閒不下來。
她常常想:難道自己和蕭颯弄巧成拙了?要不然,沈家一共只抄出了一萬三千六百四十四的家財,為什麼李氏她們還是被關進了獄神廟?為什麼沈箴沒有放出來?為什麼太夫人把自己拘在家裡不讓出去?
那種無法對人言明的痛苦讓沈穆清時時覺得心如刀絞。
她目光呆滯第仰臥在床上動都不想動一下。
坐在床邊的梁繼敏望著手裡那碗已經沒有了熱氣粥輕輕嘆了一口氣。
”你還是吃點東西吧!要不然,等岳父放出來,他老人家看到你這個樣子,心裡只怕更難受。“
他的聲音有些呆板,安慰的話聽在沈穆清的耳朵裡顯得很公式化,讓他想到那些電視上安慰病人的領導、、、、、、
她現在只想見到蕭颯。
只有他能和她商量,只有他能和他謀劃,只有他知道她心裡有多擔心和害怕、、、、、、
留春在門外探頭探腦,英紛見了,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然後輕手輕腳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