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才有宿站?”他自語。
街右的安福客棧掛了一塊酒牌,妙極了。
踏入店堂,狹隘的店堂共有六副座頭,已有三副座有客人。他在店夥的招呼下,佔了內
側壁角的座頭,向店夥說:“來兩壺酒,大塊肉切來就是,有野味下酒更好。”
“有有有,小店有新鮮的鹿內,紅燒生炒客官儘管吩咐。”店夥捧上一碗茶說。
“燒一盤,再炒些下水,來兩碟小菜也就夠了。”
“小的這就吩咐下去,客官請稍候。”
“你忙你的,不必來張羅我。”他解下包裹說。
一面喝茶,一面打量四周的客人。有兩桌的客人像是本鎮的酒鬼,每桌兩人用土語低聲
談笑,他一句也聽不懂。隔鄰一座的四位客人,一看便知是江湖好漢。一個年約半百,禿眉
凸眼大鼻海口。一人生了一張不討好的三角臉,鼠目流光四轉。另一人黑臉膛,粗壯結實。
主位上那位仁兄大馬臉,鯰魚嘴,留了兩撮大鬍子。
所有的人,皆佩了劍,掛了暗器囊,凳旁擱了包裹和一根打狗棍,風塵僕僕。
四人盯了他一眼,不住打量他的劍和匕首,當然也在打量他的面貌。
他並未易容,劍眉虎目,臉上泛著健康的色彩,玉面朱唇,日朗神豐。青直踱不起眼。
但健壯魁梧氣極不凡,少不了惹目。
大馬臉中年人見他太年輕,不再多看,灌了兩口酒,向同伴說:“諸位賢弟,咱們這次
進入南京,大地方,我們得檢點些才是。”
徽州屬南京管轄,說進入南京並不算錯。
三角臉賢弟冷冷一笑,問:“大哥,檢點些什麼?”
“大地方臥虎藏龍,高於名宿輩出,不檢點會招禍的。”大哥慎重地說。
黑臉膛大漢哈哈笑,說:“咱們浙南四義怕過誰?除了雲龍雙奇之外,咱們兄弟見過的
高手名宿不算少,哈哈!如此而已。”
“三弟聽說過新近名震江湖的方士廷麼?連雲龍雙奇也栽在他手中哩!”
“有機會的話,咱們得找那姓方的鬥鬥。”禿眉大眼的中年人口沫橫飛地說。
“為何要找他鬥?二弟,—幹萬不可亂來。”
“只要咱們鬥敗了方士廷,浙南四義的名號,將威鎮江湖,值得一斗。”禿眉大眼二弟
意氣飛揚地說。
“要揚名立萬,必須找成名的人鬥,這是成名的捷徑,冒風險是有代價的。”
近過道一座的兩名土打扮酒鬼,緩緩地抬頭向四人眯著醉眼打量,其中一人年約傘百,
生了一雙鬥雞眼,露著一排黃暴牙,改用官話向四人叫:“喂!你們浙南四義真想成名麼?”
大馬臉大哥一怔,訝然道:“咦!你這廝是真人不露相哩!貴姓?咱們認識麼?似
乎……”
“在下姓房,咱們素下相識,但在下認識你們的師父活閻王田勇,夠了麼?”
“咦!你是……”
“哼!活閻王田勇早年是宇內聞名的魔頭,被四明怪客一劍割下一耳,從此便龜縮不
出,躲在浙南調教出你們這四塊足不出浙的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們聽說過六指準提
麼?”
“哎呀!你,……你是六指準提房景星?”
酒鬼一手拉掉頭巾,向四人一伸。
手有六個指頭,腦袋的短頭髮中,可看到天靈蓋上有塊戒疤,一看便知是受過戒和和
尚,雖然已經還俗,戒疤永遠長不出頭髮來。
“哦!失敬。”大馬臉大哥欣然地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