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猜透對方的想法而困窘不安、惶惶終日。
這一個“吻”對盛泛來說,它是一個驚喜、一個補償,老天終究還是待他不薄,儘管折磨了他一整夜,卻沒有忘記要給他一點甜頭嚐嚐,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鐘,雖然沒有任何意義,可是他的身心總算稍稍獲得紓解。
但當他一瞥見張珈尹若有所思的臉龐時,滿腔的喜悅立即在瞬間化為烏有。
他搞不懂她在想些什麼,為什麼她看他的眼神會如此複雜?所以他也只好保持緘默。
那張珈尹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在懷疑自己的性傾向,也擔心盛泛不知會怎麼想她。
從小到大,她一直有著很嚴重的大女人主義,不管學問、運動、才藝,她都要做到最好,不輸給男生,甚至連班長的職位都不願讓給男生而主動爭取,因此她不曾喜歡過什麼男生,因為他們都不如她。
話雖如此,她依然覺得自己的性傾向是非常正常的。就在前一天,她還覺得碰觸女人、親吻女人是非常噁心的一件事,沒想到只不過一夜的時間,她不但在夢中夢見她親了盛泛,還把夢境搬到現實生活來上演;最離譜的是,她竟然一點兒都不覺得噁心,反而還有些留戀,留戀盛泛那像花瓣一樣柔軟的嘴唇。
莫非她真的有問題?
她記得有些同性戀並非是天生,而是後天環境造成的,難道她是因為太喜歡盛泛,才變成同志?
若真是這樣就完蛋了,因為盛泛似乎十分害怕同性戀的樣子,如果盛泛發現她是同性戀,恐怕她不但不會接受她,而且還會退避三舍、敬而遠之,那她變成同志又有什麼用?
瞧盛泛那忐忑、擔憂的眼神,或許是在懷疑她是同性戀吧?因此才不敢看她,也不敢跟她說話。
怎麼辦?她的心好亂。
袁德宗的事已經夠她煩了,沒想到又殺出這麼一件事來,教她一個頭兩個大。
“張立委,看到你毫髮無傷,真是令人高興啊!”真是冤家路窄!張珈尹在立法院門口好死不死地碰到其中一個讓她心煩的人,但他是讓她厭惡至極的心煩,而不是像盛泛一樣讓她不知所措的心煩。
“我福大命大,要殺死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很抱歉,讓袁立委失望了。”她皮笑肉不笑的和他虛以委蛇。
“你這是說哪兒的話?我是真心真意在關心你的安危,你別太多心了。”瞧他老奸巨猾的模樣,分明就是黃鼠狼在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是不是多心,你心知肚明,不必我說得太明白。”張珈尹冷笑道。
這老傢伙笑裡藏刀的嘴臉,實在讓她想吐。
“話不可以隨便說,年輕人說話太沖,衝得太快,可是會禍從口出的喔。”袁德宗話中有話,似警告又似在談笑。
要不是天一堂辦事不力,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無法收拾,她哪還有命在這邊嚼舌根?還害得他被警方煩了一整夜沒睡好。
“謝謝你的教誨與提點,我會注意的。”她虛偽的睜著眼說瞎話,末了還備註一句:“不過老人家虧心事也別做太多,小心會有報應。正所謂夜路走多了,也會碰到鬼,更何況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說是嗎?”
“是不是這樣,我們走著瞧好了!”他勾起一抹狡獪的笑,笑裡包藏禍心、不懷好意,臨去之際,還特意回頭撂下幾句話:“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妄想逞英雄,對你是沒好處的,切記!切記!”
“受教了!”張珈尹表面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實際上卻對著他的後腦勺猛扮鬼臉,還很不文雅地伸出她的中指。
誰理他啊!
他的好日子不多了,等到僅剩的一小部分證據拿到手,她會選個黃道吉日讓他嚐嚐牢裡免錢飯的滋味,看他還能神氣囂張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