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尋小寶子去!”
一時也顧不上許多旁的,相有豹想都不想地抓住了納蘭的巴掌:“天橋上人雜事兒多,師妹你千萬多加小心”
低垂著頭,納蘭臉上壓根就瞧不見是什麼臉色,倒是從耳朵後頭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兒:“你也是趕緊的去把小寶子尋回來!”
低聲答應著,相有豹一把拽過了方才來報信的那小徒弟,直奔著出事的地方衝了過去!
雖說在四九城裡待著的時候還不長,可從自己師傅那兒,相有豹早也耳聞過那些拍花子的傢伙到底是做的怎樣喪心病狂的勾當!
但凡有叫那拍花子的主兒弄走的孩子,先就捆起來藏在個隱秘的去處,堵上嘴不給吃喝、連眼睛上都得拿著黑布蒙起來,便溺也都逼得那些孩子弄在自己身上,折騰得那些孩子渾身臊臭。一兩天下來,活生生就把那些個被拍花子弄來的孩子折磨得三分像人,七分似鬼!
等這之後,也甭管是三伏天還是三九天,一桶涼水洗刷了那餓得半死、渾身沒了丁點氣力的孩子身子,旁邊站著倆手裡捏著竹枝條的打手,這就開始問那孩子還記不記得自己叫啥?家住哪裡?爹媽是誰?
有說記得的,那竹枝條頓時劈頭蓋臉的就打將下來,直打得那孩子身上沒了一塊好皮肉,那拍花子的主兒還把這等酷刑取了個風雅名字,叫做——雪泥鴻爪!
幾天下來,任憑多硬氣的孩子,差不離都給打得喪了膽氣。這時候再給那孩子換上身衣裳,叫那孩子做些雜活兒。時不時的,就會有人猛不盯在那孩子耳邊叫上那孩子一聲名字,但凡那孩子略有反應的,頓時就是扒光了又一頓毒打!
就這人間地獄般的日子熬上半年,拍花子的主兒也就會把那些巡馴服了的孩子分成個三六九等——相貌俊俏、體面伶俐的算作一等,賣到大戶人家,給那些不能生養的富戶人家當兒子傳宗接代。
身強體健、瞅著還能當個勞力的孩子算二等,自然是賣到了四九城周遭鄉下,給那些家裡頭沒有勞力的莊戶人家當了長工!
至於第三等的孩子,差不多都是那些身子骨弱、模樣也不濟的,換個仨瓜倆棗的就扔進了那些煤窯、砂場,半真不假的簽了張一輩子的身契,活一天干一天的牛馬活兒,幹到死了算完
再有一等更為喪了天良的,那就是把那實在是沒法馴服的孩子毀了面容、割了舌頭、殘了肢體,再扔到街邊去要飯!每天大早上遠遠的有人看著,到了晚上一總收了乞討來的錢,再拿著個架子車,拖豬狗一般把那些口不能言、四肢皆殘的孩子拖回去灌幾口殘羹剩飯。
要是撞見有沒能熬得過去的苦命孩子,那些拍花子連一領草蓆都不肯給了那些沒熬過去的孩子,只是朝著那沒熬過去的孩子唾上一口,再罵幾聲‘晦氣’,就此揚長而去,任由那沒熬過去的苦命孩子暴屍街頭!
只一想到小寶子已經落到了這幫子連人味兒都沒了的拍花子混賬手中,相有豹頓時鐵青著面孔,先是拽著那來報信的小徒弟一路疾行,到後來瞧著那小徒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索性把那小徒弟一把提起了擱在了自己的肩膀頭,照著那小徒弟指點的方向狂奔起來。
火正門裡這些個小徒弟,全都是跟著九猴兒在破廟裡掙扎求活過來的,一些旁門左道的求生法子,也多少從九猴兒那兒學了一星半點。順著扛在自己肩頭的那小徒弟指點的方向看去,在牆角邊、樹幹上、臺階旁,甚至是些商鋪門面擱在門臉旁邊的門板上,全都拿土坷垃畫了個猴兒圖案。雖說只是寥寥幾筆,但估摸著是那些孩子常拿著這猴兒圖案當了暗記,瞧上去倒還真覺得那猴兒花得活靈活現,頗有幾分靈動神韻。
越是順著街邊上留下的記號一路急奔,相有豹就越覺著自己靠近了天橋地界西邊的搗藥衚衕。當相有豹遠遠瞧見個掛在衚衕口前的搗藥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