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說的日子口兒仔細瞧過了一遍,這才抬頭朝著納九爺說道:“納蘭說得沒錯兒!這韓良品還真是個不忌諱的,真要是照著他說的日子開張,都甭說買賣能做得如何,就是那些伺候玩意的爺們都會怕犯了忌諱,壓根都不敢上門”
嘬著牙花子,相有豹若有所思地開口低聲說道:“這是不是還能有個說法?這位韓良品壓根就不是那位邱二爺的徒弟,只不過是借了邱二爺的牌子在外面招搖,沒準壓根都不懂火正門裡的規矩、忌諱,這才能鬧出來這麼個開張的日子?胡師叔,勞駕您再查查那黃曆,瞧瞧下月初八之後,還有啥合適旁的商鋪、買賣開張的日子?”
只是隨手一翻黃曆,胡千里頓時點頭應道:“下月十九,宜祭祀、動土、問卜、出行、開張!這要是旁的那些商鋪、買賣,倒還真是個開張的大好日子!”
轉悠著眼珠子,相有豹扭頭朝著屋子外面那些正在扎著小功架的小徒弟們看了過去:“師叔,這幾天我覺著,是不是給門裡這些孩子們歇幾天?打從進了火正門堂口那天起,這些孩子可還一天都沒歇過呢!?”
像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般,納九爺瞠目結舌地看向了相有豹:“這真說著正經事呢,你這孩子怎麼一拐彎,倒是奔著別處去了?給門裡這些小徒弟們歇幾天?你這又打的什麼主意?”
一臉無辜地看著納九爺,相有豹半真不假地朝著納九爺笑道:“我這不就是看著孩子們練小功架練得辛苦,想著叫孩子們也出去逛逛天橋什麼的?到時候給孩子們一人發倆錢,也叫孩子們吃點滷煮、看看拉洋片什麼的。年歲小,多出去瞧瞧、聽聽,總也能長長見識不是?”
只是一轉眼的功夫,胡千里就已然明白了相有豹心頭琢磨的事情,乾瘦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平日裡難得見到的笑容:“倒也是這個道理!人小,旁人不留神,總能見著、聽著些大人見不著、聽不到的東西!師哥,這事兒,您就聽有豹的吧!”
嘆息一聲,納九爺很有些無奈地站起了身子:“得,就你們都是明白人,就我一個人是糊塗串子!我也不問了,讓孩子們歇歇也成,一人給半一塊大洋,叫他們下半晌就出去玩去!”
縮肩塌腰地朝著納九爺打了個千兒,相有豹吊著京戲唸白的調門,朝著納九爺亮開嗓門吆喝道:“火正門學徒相有豹,替眾家師兄弟,謝過掌門人賞!”
話音剛落,相有豹身邊已經響起了納蘭那帶著幾分怯怯的聲音:“那我也要去!我帶著謝師叔家孩子去”
站起了身子、扭頭看了看很有些雀躍模樣、但眼神中卻帶著幾分怯怯的納蘭,相有豹扭頭看著納九爺微微點了點頭,卻又轉向坐在桌邊的胡千里說道:“胡師叔,這事兒您還得拿個主意。天橋那地界人多事兒雜,這幫孩子真要是灑出去了,一個管束不好了,可是真怕出點啥事要不,您辛苦、一起走一趟成麼?”
沉吟片刻,胡千里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事兒有我還不成!天橋人多事雜,我去了都不一定管用!倒是有個人沒準合適!”
很有些好奇地看向了胡千里,相有豹脫口問道:“還有比胡師叔您更老到的老江湖?”
老臉一紅,胡千里期期艾艾地吭哧著說道:“其實這人大傢伙差不離也都見過,就是你嬸子!”
回想著自己上胡千里家送東西時撞見的那女人的模樣,相有豹的下巴都差不離掉到了自己腳背上:“胡師叔您家裡那位嬸子?”
微微嘆息一聲,胡千里倒也毫不避諱地開口說道:“你嬸子當年是書寓裡出身,身上難免沾染了些惡習!只不過一雙眼睛看些事情,倒也有幾分獨到之處!如果是要去天橋打聽些訊息、觀望些風色她倒也能派得上用場!可她納師哥,您是知道的,我這內人有些貪小!”
大方地一揮手,納九爺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