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的藥會一點也不起作用?或者,他根本沒有吃我的藥?
小妹已經非常疲勞,我叫她去睡覺了。主公他們明日還有許多事件。但是主公讓我也去休息時候,我拒絕了。我要守著這個人。
心突然之間很痛。心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痛過了。即使是被人挑斷腳筋的時候,我也只是絕望灰心,卻沒有心痛。
上一次心痛,是在孫策死亡的時候?還是看到野狼坳廢墟的時候?我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但是現在我卻非常清楚,我心很痛。是的,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將這個人看做自己的親人。儘管,我對這個人,還抱有很深的懷疑。
可是,知道他身體真實狀況的一剎那之間,所有的懷疑都煙消雲散了。我不知道為什麼。
所以,我很倔強地拒絕了主公的提議。我很粗暴地將其他的軍醫包括張仲景趕走,只留下自己。我要一個人看著他。我要一個人等他醒過來。
我知道,他很可能要等到明日才能夠醒來;但是我不敢閉上眼睛,閉上眼睛,也許就等不到他醒過來的一剎那。
但是我還是睡著了。等我感覺到有手在我臉拂拭的時候,我打了一個機靈。然後,我看見了郭嘉的微笑,那滿不在乎的微笑,浪子的微笑。
他向來都是那樣的微笑。不知他什麼時候會改變這樣的笑容。他已經坐起來,靠著床的一邊。
“你睡夢中不但流口水,還流眼淚……真服了你。”郭嘉微笑,“現在還好,等到了冬天,你還保留這樣的習慣,不怕臉凍成為冰坨子?這麼難看的睡相,我真沒有見過。”
“我只怕你死了。”我生氣了,冷笑起來,“你死了,我就少了一個對手。世界上最寂寞的事情是沒有對手。我為自己的未來而哭泣,關你屁事?”
“這麼粗魯……”郭嘉笑,“你的風度……剛見面的時候,你的風度的確很迷人……但是,現在,你竟然這樣的詞彙都會說了……這就是近墨者黑?你原來……將我看做對手,我還以為,你將我看做知己……”
“知己?”我冷笑起來,“我的風度如何,又關你什麼事?現在才知道,我竟然將我看作知己。竟然是知己,那麼你為什麼一直沒有用我的藥?我就不相信,用我的藥,你身體還會這樣差!”冷笑背後,是心中隱隱的疼痛。
“你太自信了。”郭嘉突然了嘆氣,說道,“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情況,用藥是無法改善的。”他凝望著我,突然問話,“你能否告訴我,你的師父在哪裡?你的少年時代,在哪裡度過?”
這話一出,我立即想起那日他的說話來:我是一個近視眼。隨即想起的,還有一個始終消不去的疑慮——他為什麼能夠如此準確地預言孫策的死亡?
在我少年時代所生活的那個空間裡,這件事情一直是一個不能夠解釋的謎。大家只能說:郭嘉實在有神鬼莫測的本事。
我曾經懷疑,這個人,手裡有一支非常強大的刺客隊伍。那刺客,刺殺孫策的刺客,就是他暗地裡派遣的。但是交往日久,這個懷疑,我漸漸淡去。這個人與我不同,他更喜歡用陰謀,後者說,是用智慧去戰勝對手。應該說,在與我交往之前,他沒有使用刺客的習慣。
他為什麼能夠說出“近視眼“這樣的詞彙?他立即用其他言語掩飾,但是終究消不去我心中的懷疑。我看著他:“你認為,這很重要麼?或者,你先告訴我,”
“也許我應該告訴你……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懷疑你的身份,和我一樣,來自另外一個時代。可是,你雖然有所洩露,我終究沒有把握。可是,剛才你眼睛中的懷疑與一閃而過的驚喜已經讓我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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