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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很好。”皇帝按住桌上一套厚厚的書冊,“這裡全是你寫的書,翟太師離京前,最後上了一本謝恩摺子,裡頭大力舉薦你,怕空口無憑,還附上你所有的著作,其實你刑部那三本,早就是朕的案頭書了。”

薛齊既驚又喜,自己的書竟能擺上皇上書桌,而恩師舉薦,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感恩之情油然而生。

“朕曾找來刑部尚書,就我朝大律問他,他回答得丟三落四,一個幾百人的刑部竟然無人能解說法令。”皇帝翻開最上頭的《刑律釋義》,直視他道:“後來卻是在你的書裡找到答案。”

“若皇上還有疑問,臣願意在此解說。”

“目前暫時沒有,可朕希望在有問題時,隨時能找到人問明白。”

薛齊熱血頓湧,皇上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幾年前,你為王武信寫的辯論摺子令朕印象深刻,從此記住了你,朕也相信,如此能幹官員應該會受到重用,可後來才知道,你竟是因此受到翟太師的冷落。”

“這是臣能力不足。”

皇帝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又道:“如今朕用了陳繼棠為首輔,你丁憂期滿復職,卻也被他擺在候任官員名單最後一名,倒是挺顯眼的。”

薛齊這次可不願說他能力不足了,他的確是被排擠呀。

“朕看選官名單,更要看是誰被擺著不用。”皇帝語氣嚴肅,“大家愛用自己的人,若是會做事的,無可厚非,可到了最後,總是貶斥英才,結黨為己,公私不分,將朝廷當作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皇帝一口氣說不上來,便起身來回走動,看得出是極度抑憤。

薛齊也立即起身,恭謹嚴肅,靜待皇上消了氣。

若翟太師安分守己,不被權勢地位衝昏了頭,如今依然是讓皇上敬重倚賴的國之重臣,陳繼棠卻不思前車之鑑,莫怪皇上要著急生氣了。

皇上已是三十而立的英年,十年的治國曆練,早就是雄才大略,不再需要處處請教輔國大臣,更不再被兩年前過世的太后親情所箝制。

皇上想要有一番大作為了。

“天朝也不是朕的,是天下的,是百姓的。”皇帝終於坐了下來,還是面有慍色。“民為邦本,本因邦寧,準備科考時不都讀過的?”

“請皇上息怒。皇上為民為國著想之心,是我百姓之福,臣在此代天下萬民謝恩,願吾皇保重龍體。”

“你能體會朕的心思,朕就是需要你們這樣的能臣。”皇帝望定了他,“你丁憂起復,朕要你回刑部,再為我朝律政和修法大計費心。”

“臣多謝皇上恩典。”薛齊立刻跪拜,至於什麼官品也不重要了,能回到熟悉的律政領域,他已是心滿意足。

“薛齊,坐下吧。”皇帝喝下一口茶,也叫太監為薛齊送上一杯清茶,又問道:“你這回上京,聽說是送狀子給都察院?通常不服判案的,就是逐級上呈複審,難道是地方衙門層層扣死,不得伸張,所以非得要外來的御史查案才行?”

“正是如此。”既知皇上觀念清楚,薛齊也就將油坊案子仔細說來,末了說出自己的心聲,“乍看之下,這是一樁謀奪油坊財產的地方小案,卻是牽扯到官商勾結,官拿了好處,商得了利益,且不只是單一事件的官商謀利,商敢在國境內肆無忌憚,為所欲為,這還要往上發展,環環相扣,牽扯甚廣,不止宜城官員,甚至各省,京官都有份兒。”

這三年來,他耳聽眼看,向來查案敏銳的他怎能不知道官府玩的是什麼把戲。可嘆他沒有官銜,也只能任憑那些人去作怪。後來他曾經幫喜兒問油坊的案子,試圖請他們秉公辦理,卻被奚落一番。說他丁憂的官員不得干擾政事。

皇帝聽完,已是眉頭深鎖。“吏治弛廢至此,是該大力整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