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焦灼、擔憂和疑慮。良久,他們只是這樣怔怔地看著彼此,是眼神的較量、是理智的抗衡、是心靈的掙扎。
她吐了口氣,緩緩點頭道:“好,我回去,但你要放開我。”
他遲疑了下,鬆開她的手腳,把她扶正了跨在馬上,朝秦威正道:“啟程吧。”
“倪荊!”她彎身拉住他的手,滿眼渴求,聲音嘶啞,“幫我保住瑞亭,如果她有什麼不測,我會恨你。”
他猛地一震,神色更暗了,垂下眼來,什麼也沒說,在馬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駕!”秦威正的呼喝聲在空氣中迴盪,她轉過頭來,看到倪荊頭也不回地轉進客棧,那背影寬闊、結實、卻沉重……
第九章
“怎麼辦?我能做些什麼?”梅雪君在地中央轉圈,搓手跺腳。
秦威正捏著眉心道:“嫂子,你坐一會兒吧,說不定將軍馬上就有訊息了。”
“你還說?叫你去打聽訊息你又不去,我說了我不會跑,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她一肚子火氣全發洩在秦威正身上。
秦威正硬著頭皮捱罵,一板一眼地道:“對不起,嫂子。軍令如山。”
“軍令個頭!軍令就是用來對付我們這種弱女子的嗎?你給我出去,看著你更煩!”三兩下把秦威正踹出去,她“砰”地關上門,倚著門板坐下揪頭髮。
怎麼辦?小說裡女主角回到古代不都是萬能的嗎?為什麼她只能困在這裡一籌莫展?就算她逃出去又能如何?她手無縛雞之力,除了倪荊誰都不認識,想要接近慶王爺難如登天,更別說救出瑞亭。她不知道他們現在人在何處、不知道他們想怎樣處置瑞亭、不知道公主逃婚刺傷皇親到底有多大的罪名、不知道誰有能力可以保住她。除了寄望於倪荊,她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這個時代的苛政酷刑,她就覺得渾身發冷,別的不論,單單刺傷慶王爺一項,想必就足以治瑞亭的死罪了。
死——她不由打了個冷戰。不屬於這個時空的靈魂,卻如此怕死,不知道瑞亭會不會怕?也許,死也是一種解脫,讓她可以安然回到現代去?不不,她在想什麼?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棄?要想辦法,一定有辦法可以保住瑞亭的性命。
門外突然傳來秦威正的聲音:“將軍!”
他回來了?她霍地拉開門,險些撞上倪荊的胸膛。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焦急地問:“怎樣?瑞亭呢?”
倪荊關上房門,緩緩轉身,眼泛血絲,神色暗淡,艱澀地道:“鳳兒,我已經盡力了。”
“什麼?”雪君只覺腦中轟然一響,眼前天旋地轉、腳下發軟,只有靠倪荊的支撐才不會摔倒。她的聲音好像不是自己的,嘶啞縹緲:“你的意思是,她已經……”
“她還沒死,但皇上已經下旨,賜今夜子時在西城門外火刑。”
“不,不!”她搖頭,不停地搖頭,猛地抓緊他,急切地道,“還有機會,沒行刑就有機會。你幫我想辦法,倪荊,你一定有辦法可以救她的對不對?”
倪荊搖頭,滿眼歉意。
“不,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她喃喃叨唸,突然仰起頭,“你不是跟惠妃有些交情?請她去跟皇上求情?要不然請她安排我見皇上,我親自去跟皇上求情?”
“別傻了,鳳兒。夏瑞亭冒充公主,刺殺王爺,有意挑起兩國爭端,死有餘辜,誰求情都沒用。何況後宮不問國事,你想害死惠妃娘娘嗎?”
“什麼冒充公主,刺殺王爺?什麼有意挑起兩國爭端?這是誰說的?那個色狼王爺,還是那些沒有骨肉親情的安遲人?”
“鳳兒!”他厲聲道,“不準對王爺不敬。她刺殺慶王爺是事實,護送她和親的安遲官員也抓到了,他們說她根本不是銀鈴公主,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