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快得很,日日忙到極晚才回去。”
阿香說:“既如此,柔荑你快去吧。”
柔荑退下去了。
梅樹影中,躲著一個人影。阿香見了,喚了聲:“茹兒!”
那個人影從樹的暗影中移了出來,一身紅色絲袍上繡著紅梅圖案,頭髮鬆軟的垂下來,靠近髮尾處用一個綠色綢帶縛住,光潔的辮子長到腰際。
她眨著眼睛,緩緩來到阿香面前,雙手很不自然地抓抓裙邊,叫了聲:“姑姑。”
阿香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來,說:“茹兒,你與陸遜是怎麼回事?”
孫茹緊抿著嘴,低頭不答。
阿香又說:“你休怪權叔叔昨日罵你,把你關在屋內不讓你出去,畢竟,你與陸遜有隔代之仇,陸遜要是不小心傷了你,權叔叔會很痛心的。”
“他根本不會痛心的。”孫茹忽然說道,嘴唇擰成一個誇張的弧度。
“茹兒,你為何這樣說?你權叔叔一直很關心你的。”
孫茹抬著眼睛,凝視著阿香,說:“可是,權叔叔不是我父親。他現在是江東之主。”
這兩句話意思未必連貫,可是被孫茹說出來,似乎有了其它的味道。
“茹兒,你不要想多了,你權叔叔不是這樣的人。”阿香握著孫茹的手,溫和地說。
孫茹卻“譁”地站起,甩開了阿香的手,眼睛中攢著悲傷:“我父親走了後,沒有人真心對我好!陸遜是我的一個朋友,你們卻又不讓我與他一起了!”
她說著就跑開了,衣袂拂過梅樹,落下點點花瓣兒。
山越人越來越猖獗,揚言是為報上次孫權背信屠殺之仇。孫權的眉頭緊緊擰成一塊,細長的手指沉沉扳動玉扳指,決心再次親征山越。
阿香戴上一個冕帽,帽沿上淡黑色紗綢垂了下來,遮住了她的臉。
她坐車去見陸遜。她要試著勸說陸遜,只有他,才能避免這場殺戮。
車在陸府停下來,門衛傳報了許久,才出來說:“郡主,我家主人今日身體欠佳,怕是不能見客了,郡主還是請回吧。”
“身體欠佳?”這明明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一個蹩腳的藉口!
阿香來火了,她摘下冕帽,提起裙襬,跨門而入。身後的侍衛也跟著進入,門衛想攔,但見這氣勢,先就氣短了三分,只好急急去通報陸遜。
阿香衝入主廳,對一個奴婢說道:“我是孫郡主,請你速去叫陸遜見客。”
奴婢嚇得連忙進屋去了。
一陣窸窣的腳步聲,一件寬袖仙鶴雲衣的下襬搖曳著,陸遜進了屋內。他冷冷的瞟了阿香一眼。
“郡主來訪,恕遜侍候不周。”他邁步來到阿香面前,把桌上的水壺倒了倒,倒出一些涼水來,遞給阿香,說,“府上傭人不多,沒什麼好茶招待郡主,還望郡主不要介意。”
阿香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推開了他遞過來的水。
他嘴角泛起了幾絲得意的笑,似乎剛才的舉動就是為了氣阿香的,有一種達到目的的滿意感。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陸遜,本郡主今日來,不是看你喝水的。”阿香咬牙切齒地說道,“吳侯就要出征山越了,這樣打來打去什麼時候是個頭,陸遜,你現在一定要出面調解了。”
“郡主真看得起陸遜,陸遜只是一個文弱書生,怎麼調解得了這麼大的戰事?”陸遜不屑地瞟了下阿香,轉身跪坐在席上,又倒了杯水,像品茶一般細細地品著。
“陸遜,過去陸太守曾對山越人有恩,你是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