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走嗎?”
“去哪?”
我說:“出國呀。我老婆在那邊等我呢,你知道的。”
()
“先當了處長再說吧,”他說,接著喝茶,“會送你走的。”
“什麼時候?”
“等專案批下來,”他說,“你任務還沒完成呢。”
我說:“怎麼?李論還沒給訊息麼?”
“給啦,但還需要一些時間,”他說,並意外地站了起來,走到我的身邊坐下,“你還得繼續努力呵!”話音剛落,他的手也落到我的肩膀上。
我感覺我正在承受一隻象腿。
此行的目的心知肚明
我當處長後接聽的第一個電話竟然是李論打來的。我連我辦公室的電話號碼都還不知道,李論的聲音就鑽進了我的耳朵裡。他連賀帶諷地說彰處長,那椅子好坐嗎?我說比教室的椅子好坐。他說那就對了。你現在是處長,我也是處長,我們現在可以平起平坐了。我說我這處長是管學生的,你那處長是管錢管專案的,能和你比?我們這處長有一禮堂呢。
“這你就不對了,”李論說,“美國總統是總統,尼加拉瓜總統也是總統呀,有個名分就行啦。好處嘛,多多少少會有的。”
我說哎,你怎麼知道我當處長的?他說操,是我暗示他們讓你當的。我對你們校領導說你們派一個教師來談專案,也太不合適了吧?這不,你從政了。我說原來是這樣,我謝錯人了。
“你請我吃飯吧,”李論說,“帶上上次那小妞。”
“我可能叫不動她了。”我說。
“為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
李論說:“你懂什麼,女人就像馬,只要騎上去一次,把它制服,第二次騎上去它就服服帖帖了。”
6
我和米薇依然打的進城。我沒有要學校派車不是我想廉潔,而是想讓腐敗做得隱蔽些。我覺得我已經腐敗了,從給李論送女大學生開始,我走向墮落。我從副教授變成一名皮條客,又成為一名處長。從上次打的起步,我花的每一分錢都是公款,所有的消費都能報銷。我沒有做官的準備,卻有了支配一定人力物力的權力。當我跟米薇說我要進城請李處長吃飯你還去不去時,米薇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她說如果你還是教師那另當別論,可你現在是處長了我敢不去嗎?我說你別管我是處長不處長,我也不是強迫你,你要願意我才帶你去。米薇說我願意。我說真願意?她說真願意。我說那好。
米薇坐在計程車裡,像只貓,顯得冷靜了許多,不再像上次問這問那。很顯然她對此行的目的心知肚明,像我一樣心照不宣。我們好長時間都不說話,直到手機鈴響我和李論通話。
我開始聽見手機叫的時候沒有意識到是我的手機在叫,因為我根本不覺察我有手機。我的手機是剛配的,只呼過李論一次,然後塞在衣袋裡就忘了。所以手機在車廂裡響的時候,我無動於衷。手機連貫地響。我提醒司機說師傅,你可以接手機。司機說我沒有手機,是你們的。這時米薇把手伸進小包裡,掏出一手機來,看了看,說不是我的。她轉眼看我,說是你的,彰老師。我一愣,啊?忙伸手東摸西摸,在其中一個衣袋裡摸出手機來,看見手機上顯示屏顯著一串數碼,鈴聲來源也更加明確。我摁了OK鍵後把手機提到耳朵邊上。
“文聯嗎?”李論的聲音。
我說:“是我。”
“怎麼這麼久不接電話?”
我說:“聽不見,我們現在是在車上。”
李論:“你們到哪了?”
我說:“半路。”我看著窗外,“過了長罡路了。”
李論:“新港飯店懂得怎麼走麼?”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