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坐了下來,他有些捨不得將自己辛苦得來的錢交給這個女人,為了得到這筆可以讓自己後半生衣食無憂的錢,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是相比起錢來,命似乎更重要一些,所以他只能妥協。
“你確定是這裡!?”烏蘭卓雅道。
“我親自藏的,還能有錯?”孫志沒好氣的道。
烏蘭卓雅將馬鞭的一端纏在一顆大樹上,孫志無奈的恨恨罵了一句日。你娘!
“你說什麼?”烏蘭卓雅從小學習漢語,但是日。你。娘這樣的髒話她的老師顯然不會教她,故而她才有此一問。
孫志當然不敢說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只得嘿嘿訕笑一聲,烏蘭卓雅低下身去,翻開那堆枯草,下面是一個新挖的大坑,周圍還有許多新泥,可是那坑裡卻黑乎乎的空空如也!
“混蛋,你敢騙我!”烏蘭卓雅抄起地上一根藤條,便向孫志身上抽去,在草原上對付不聽話的牛羊,她經常這麼幹。
孫志嚷嚷道:“把我解開,我和老王一起親自挖的坑,怎麼可能會錯!”
烏蘭卓雅將他纏在樹上的馬鞭解開,孫志雙手仍然被綁,身體有些失去平衡,跌跌撞撞的走向那個大坑。孫志瞪大了雙眼,趴在坑口,將整個身體探進大坑中,口中喃喃的道:“怎麼不見了,明明是我親自埋的!”
孫志面若瘋癲,整個人跳進了坑中,可是仍舊一無所獲,他失望的一屁股坐在坑底,望著地上的新泥呆。
………【第十章陰差陽錯(7)】………
“一定是他乾的!”孫志大吼一聲,怪異的聲音在夜色的山中飄蕩,隨即他便掩口不言,若是讓這女人得知了老王被殺,自己萬萬難逃干係,到時候可不是偷盜之罪那麼簡單,扭送官府,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你們還不止一人?”烏蘭卓雅眼光逼視著孫志。
其實老王已經隱隱猜到孫志會對這箱錢起異心,這兩年來,孫志跟著他頗多抱怨,許多風險較大的買賣他老王不願做,可是孫志卻財迷心竅躍躍欲試,他嘴上雖然仍是對自己恭恭敬敬,但老王心裡也清楚,背地裡他做過不少貪贓枉法之事。
老王在與孫志商量好對策之後,由於怕孫志有什麼不軌行動,便偷偷將那口箱子轉移到了別處,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孫志為了錢竟敢對他下毒手!他防住了孫志偷盜,卻放不住他那顆被錢染黑了的心,常見清拜託他的事,該如何交代?老王瞪大了雙眼,如果就這樣死去他真的死不瞑目。
老王蜷縮著身體他的心碎了,半生戎馬生涯,他無兒無女,父母雙亡,他最尊敬最崇拜的大哥也死了,孫志雖然不肖,但自己一直將他當做兒子般看待,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那柄尖刀整個沒入他的後腰,鮮血從刀刃與皮肉的縫隙之間向外緩緩流著。
老王腦中暈眩,他突然想起了二十年前,與大哥王倫南征北戰的往事,真宗統治後期,大搞“天書鬧劇”,封禪泰山,自欺欺人,勞民傷財,國庫所積消耗殆盡,宋仁宗即位後,形勢更加惡化,對西夏、遼屈辱求和,用重金買得邊境的暫時安寧;而冗官、冗兵、冗費之弊越來越嚴重,財政開支驟增,慶曆年間每年的赤字竟多達三百萬緡,正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朝廷恢復了五代時期的雜稅,巧立名目甚至更甚五代,不堪重負下,有錢的百姓賣方賣地,沒錢的百姓賣妻賣字,實在沒辦法了就舉家流亡異鄉,農民被迫走上了絕路。
宋仁宗慶曆三年(1o43年)四五月份,又是一個青黃不接的季節,京東路沂州的百姓再也無法生存下去了,連續幾年的蝗災讓地裡的莊稼幾乎顆粒無收,還沒等人們捱過這最艱難的時光,緊接著又是百年不遇的大旱,草木枯焦、連年災荒促使整個沂州大地糧價飛漲,饑民餓殍,相望於路,官府與地主卻不聞青紅皂白,窮兇極惡的催逼租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