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黎在顧家的第一夜,在顧淮的軟磨硬泡下,還是與他同床共枕於那張粉色的床上。
縱然爺爺奶奶的臥室在樓下,但是顧淮尚有分寸,只是乖乖地抱著雲黎入睡,偶爾有些親暱的小動作。
相較於黎苑,甚至御水灣公寓,這間臥室雖然已被二老精心收拾過,但仍算是十分狹小簡陋,床榻被褥也是略顯粗糙。
然而,雲黎卻睡得格外香甜,彷彿只要身邊的人是顧淮,其他一切都無關緊要……
直到陣陣鞭炮聲此起彼伏,雲黎才悠然醒來。
“吵醒你了吧!”顧淮將她摟得更緊些,用手捂住她的耳朵,“我們這裡不禁菸花爆竹的……”
“可以隨時放煙花嗎?”
“隨時都可以。”
顧淮看雲黎似乎很有興趣,他輕聲說道:“我們下午去街上買些煙花,晚上就在門口放,好不好?”
“不過,街上賣的那些,肯定沒有你平時看的煙花秀那麼漂亮。”他隨即補充道。
雲黎輕笑一聲,“煙花秀都是用電子控制的,美則美矣,卻少了一份人間煙火氣,我們晚上親手放。”
“好!”顧淮又輕吻了她一下,“時間還早,我們再躺一會兒,然後我帶你去見見我爸。”
南城有大年三十掃墓祭祖的習俗。顧淮想帶著他心愛的妻子,去祭拜一下那位僅存在於他記憶中的父親。
“好。”雲黎輕聲應道。
那位在顧淮三歲時,便因救落水兒童而犧牲的烈士準公公,她自然要去祭拜的。
大年三十上午十點,顧淮帶著雲黎,在桐臺公墓園祭拜完父親後,緩緩離開。
“你和你爸爸長得真像。”雲黎看著正在開車的顧淮,輕聲說道。
顧淮的輪廓和眉眼,彷彿是他父親的複製貼上,唯有那高挺的鼻子,像極了葉婉婷。
顧淮微笑著點點頭,“許多人都這麼說,據說我爸當年在學校也一直是校草,後來更是派出所的警草。”
“也是……”雲黎捕捉到這個字眼,嬌嗔道,“你終於肯承認自己這張魅惑眾生的臉了!”
“我只‘魅惑’你一人……”
“顧淮,你有相簿嗎?就是那種記錄你從小到大照片的相簿!”雲黎突然打斷他。
“好像只有一本薄薄的相簿,放在我書架上。爺爺奶奶上了年紀,對這些不太瞭解,我上學時又很內向,不喜歡拍照……”
顧淮看了一眼雲黎,溫柔地笑道:“不像你,還沒出生就有了堪比時尚大片的照片和錄影。從你呱呱墜地到牙牙學語,從蹣跚學步到踏入校園,每一個成長瞬間都被清晰地記錄下來。”
“是的……聽我爸爸說,他在得知我的性別後,還放了禮炮慶祝呢!”
二人回家後,又一起幫著爺爺貼春聯,幫奶奶準備年夜飯。這是雲黎從小到大第一次參與這些事情,她忙得不亦樂乎。
午飯後,顧淮又帶著雲黎來到集市,購買了許多煙花爆竹。
“哎喲,顧淮終於捨得帶小仙女出門啦!”
“來,嚐嚐這香酥可口的炒米酥!”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兩人就像畫裡的金童玉女一樣!”
雲黎看著顧淮手裡的一堆東西,心情格外愉悅,“真沒想到,你的人緣這麼好啊!”
“明明是託了你的福……”顧淮眉眼帶笑,“或許是因為我性格內向,不擅長與人交流,所以大家也很少對我這麼熱情。”
他有些驚訝,“你怎麼這麼快地就適應了這種環境?簡直和在京州時判若兩人啊……”
在京州時的雲黎,除了在他與長輩面前,總是給人一種高貴冷豔、氣場強大的感覺,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